茶水出恭。
夜渐深,外头侍立的宫人也打起了盹,两小监四下望望,相互使个眼色,其中一个迅速从怀中抽出一册书,一头钻进纱帐放到熟睡的小男孩枕边,又迅速钻出纱帐规规矩矩站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帐内,小男孩睡得流涎,枕边躺着的书皮上花里胡哨地画着一对男女,写着两个醒目的字。
栖霞殿正殿,金贵妃在摔东西,自年节后元和帝久不临幸,她使尽手段也无成效,每日动辄便拿宫人出气,下头跪着的瑟瑟发抖,金贵妃咆哮道:“竟这般无用!好几个月了还未得手!一个大活人天天在你面前,你是干什么吃的!勾栏学的那些手段呢?”
跪着的是个粉衣宫装的女子,水蛇腰,胸前波霸,脸蛋妖艳,嗓音娇滴滴道:“我什么手段都使了,只穿薄纱透衣低到露出来,就差在他面前晒光了,偏生他不解风情,他就是个书呆子,这几个月我瞧着他是早也读书,晚也读书,夜晚挑灯到丑时,卯时不叫自起,养着伤在榻上也手不释卷,含章殿进进出出那么多宫女他一眼也不正看,整日闷的厉害,除了背书与人话都说不了几个字,男人我伏侍的多了,没见过这么木头的。他还有洁癖,不许人动他的私物,衣冠配饰只让小柱子碰,书桌旁人一指头也挨不得,都是他自己整理,更衣沐浴只让内监伏侍,我那天摸了摸他的紫毫笔他扭头就让他们把案上的笔全扔了,还把书桌换了一个,这差事太难了!”
金贵妃大怒:“再不得手本宫就把你送到军营做最下贱的营妓!”
女子瑟缩:“娘娘饶命,奴才再想法子便是。”
金贵妃咬牙切齿,脸上却笑着:“用上催情香,本宫就不信他还能把持得住!只要他临幸就会记录在册,本宫找几个侍卫助你受孕,等肚子大了自去陛下那儿告发,他不纳你也不成了!诞下子嗣做不成正妃也能封个良娣、宝林,你就一步登天了,不仅脱了贱籍还能飞黄腾达。”
女子心头窃喜,金贵妃命嬷嬷去调配香料。
女子欢欢喜喜回了含章殿,金贵妃冷哼一声,对嬷嬷道:“总算永王那儿的得手了,肚子里多长时间了?”嬷嬷道:“三月半,再一月就显怀了。”金贵妃拍手:“好!”
冰轮高悬,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栖霞殿暗室,少女闭眼靠墙就地坐着,咬着下嘴唇,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十四岁的宓王赵禃蹑手蹑脚推门进来,怀里用袍子下摆裹包着点心和水壶,因只有一扇角窗月光透进来也不甚亮,四下视物昏白朦胧,隐约看得清人影。“瑜妹妹!”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