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忤逆”一词用得可真是够要了命了,吓得莱盛紧忙打起了茬:“陆邈,你没读过几天书,莫要胡言乱语。什么忤逆,陛下是天,臣子是地,陛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儿称得上忤逆!”
“公孙泊不这么想。”陆邈并没有接莱盛的话,而是云淡风轻地解释道:“陛下您与濮南王亲密无间,事事遂他心意。唯独在秦公公这件事上,您驳了他的面子。”
我的祖宗,你在说什么啊!莱盛狠狠踩在了他的脚上,却跟踩了块石头似的,陆邈竟没丝毫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道:“陛下,您不该救臣。臣发配充军,才算保全了他的面子。您也不该将秦公公驱逐出宫。倒不如……”
他指了指身侧的莱盛:“让他跟臣一并充军吧。”
……你真是我的亲祖宗!
莱盛被他这一席话惊了个目瞪口呆,再见他面色如常,全然不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屁话,顿觉这狼娃子果真是狼心狗肺,不就是多数落了几句吗,至于这么坑人吗!
蒋墨则陷入了沉思,凝视着陆邈的面庞,试图从中找到些许玩笑的痕迹,却是没有,不禁更为疑惑。
你对从军是有什么执念吗?蒋墨不是傻子,能听出陆邈此言真假参半。或许真如他所言,公孙泊针对太后是因最近自己有些许的“叛逆”,将秦公公逐出皇宫一事也好,在早朝上坑了他五万两雪花银也罢,都不似闻人默这种对公孙家言听计从的皇帝能干出来的事。导致他这好表哥觉着傀儡表弟有些不听使唤了,想来个杀鸡儆猴,提醒他莫要再惹公孙家不悦。
可陆邈偏偏话锋一转,重点全然落在了“从军”上,这就很匪夷所思了。原著中的陆邈是被迫黥面充军,现在的他却是主动要求从军。为何?不想被我跟公孙泊的斗法夹在中间,成了牺牲品?还是这世间万物带着“粘性”,今日不从军,明日还是要从,这才能将剧情拨乱反正。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很令人恼火。蒋墨将筷子一拍,干笑道:“陆邈,你想从军?”
陆邈点头如捣蒜,毫不犹豫地回道:“是,臣想从军。”
蒋墨的笑容顿时大了一圈,令这刚被萦绕着热粥氤氲的雾气的屋子瞬间结了层冰霜。陆邈那淡定的神情被冻得皲裂了几分,紧张地将被踩疼了的脚在地上搓了搓,就听他一字一顿地轻声道:
“想从军好啊。那你得先从了朕才行。”
咣当一声,陆邈屁股底下的凳子翻了,但人没有落下去,而是扎了个马步,双手抠着桌子站得四平八稳,惊愕地微张着嘴,像极了书案上那只衔笔的白瓷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