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下老妇看他的神情就越发古怪了,拧着眉头上下打量,江城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轻咳一声,径直走去门外等候。
隔了不多久,那老妇忽然叫他进来。
“姑娘这头都磕破了,得消肿才行,你带了药么?”
“不曾。”走得匆忙,他身上除了散碎的些许钱,什么也没带。
老妇立时急了,“初春换季的天气,不把伤口处理好,可是会得七日风的!”
“这附近哪里有医馆么?”
“去什么医馆啊!屋子外头黄栀子多,你快去揪些来,碾碎了给她敷上。”老妇在门外扯了一根拿给他辨别,又取了把伞。
“我年纪大了,不能陪你去,揪个两三钱的样子就足够了。”
江城二话没说,接了伞就往外走。
大雨瓢泼而下,纸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索性收了放在一旁,拨开草丛和灌木,滂沱的雨水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劈头盖脸的灌下来,冰冷刺骨。
老妇哆嗦着站在门边看他,搓了搓手呵口气,颇觉欣慰地点点头。
他估量不轻要采多少合适,等回来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了,老妇烧好了热水放在旁边:“公子先把衣服换下吧,这药我来碾就是。”
他摇头说无妨。
“这雨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妇皱起眉来,“你要是再病了,那姑娘还有人照顾么?”
听到这句话,江城朝床边看了一眼,默然地拿了干净衣裳,去别处换了。
因为记挂着明霜,他心中难安,隔着墙都听能到她在里面轻轻咳嗽,江城飞快穿好外衫,举步准备进来,老妇却转头喝道:“慌什么,衣裙还没穿好呢!”
他闻言脸上微微泛红,道了声抱歉,急忙往外退。
屋檐下,雨水成串地滚落下来,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江城抬眼静静望着,不自觉想起在明府时,每回家宴自己也是这样等她。看滴水檐,看房梁,看鸟雀,不知不觉,她就从背后出来,笑吟吟的模样……
雨势并未减小,树叶被打得零落不堪,忽然觉得这一刻有些漫长,长到好像永远不会结束。
“姑娘还睡着。”老妇出来唤他,“您去瞧瞧吧,梦里直说胡话呢。”
“身上可还有别的伤?”
“没有了。”老妇捶捶肩膀,活动了一下,叹道,“就头上那一下磕得重,可别摔坏了脑袋才好。”
江城撩起帐子,明霜还是昏睡着,蜷缩成一团,小兽一般安安静静地窝在那一处。他看着心头酸涩,轻轻走过去挨在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