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得到处都是。
还有那是金属舒张收缩的声音。
木材被挤压的声音。
以及夜晚的猫头鹰偶尔凄厉地鸣啼。
所有一切细小的声音都有源头,没有什么是未知的。
没有什么……
“……咔……”
是落叶。
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就是咔。
一定是落叶。
黑暗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而已。
终端锋利的边缘割入掌心,而林景希却恍若未觉。
黑暗里什么都没有。
只是我而已。
会有人来找我的。
会有人找得到我的。
小兔子也记不清这个毛病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狭小又黑暗的空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变成无法呼吸的原因。
这个毛病之前明明已经好起来了。
冷汗划过眉尾,落在细瘦的手腕处,再顺着那里混着什么别的液体逐渐滑落,而后无声无息地滴落在脚下的黑暗里。
过去多久了?
三十秒?一分钟?还是一整天?
时间仿佛也被黑暗吞噬,连同所有的感官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绝望偷偷地爬上他的心头。
你会死在这里的。
林景希听见有个声音对自己说。
不,在这里你会生不如死。
是谁?
谁在说话!
他松开手里的东西,徒劳地捂紧了耳朵,然后蹲下了身子,把自己紧紧地缩在了一起。
……
从一侧看去没什么异样的三层楼房,要是换个角度,就能看见房子的一侧破了个洞,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炸开了一样。
附近的草皮有这样那样焦黑的圈。
而疑似爆炸点的地方正稳稳地立着一个圆筒形的金属壳,就算侧面被坍塌下来的楼体挤压得有些变形,还是能看出内里有一定的空间。
确定了不会发生二次坍塌,alpha徒手撕开了那层金属,接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瘦到不像话的人捂着耳朵,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几乎完全贴着地面。
冷汗,泥土,与已经氧化的鲜血混在一起,将他身上的浅色衣服染得脏兮兮的。
头上一向精神抖擞的那撮呆毛现在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哒哒地低着。
夕阳最后的余晖苟延残喘地落在他身上,把人照得像是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灰兔,想发抖却又不敢,只能强迫自己贴紧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