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阿巧啊,你也别哭了,大过年的,哭哭啼啼地作甚?这都中午了,快去给孩子们做点吃的。”
杨婶闻言站起来,看着梅若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擦了擦眼泪,去了厨房。
在杨家吃过午饭,梅若男和周远山又逗留了半日,这才同杨叔、杨婶依依惜别。
在回d市的路上,梅若男一直在哭。周远山不是没见她哭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哭个不停。
他一路劝着,却不想她越哭越凶。
这时,车子恰好经过古城湖,周远山将车子停在芦苇丛边,熄了火,便一把将副驾驶座上的泪人儿抱到怀里,低声劝道:“别哭了。”
帕萨特的空间并不宽敞,梅若男挤在他的胸口,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她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杨叔的,只是觉得心安了一些。
此刻的天已经慢慢暗下来,夕阳在山尖儿上露出一个轮廓,晕染了一整片湖面,红霞顺着波光粼粼蔓延过来,透过车窗,就照在梅若男脸上。
那么刺眼的颜色,激得她一扭头,就把哭红的眼睛藏在他胸口。
见她这幅模样,周远山是又好笑又心疼,他吻了吻她的头顶,轻声说道:“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妈妈没回来,不代表她已经不在了。”
“可是……”梅若男哽咽着,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医生说她的日子不长了……”
她本以为父母有什么苦衷才会抛弃了她,所以她不怨不恨,只求他们过得平安喜乐,却不想如今真相揭开,父母的故事远比她想象中来得凄惨。
“人都会死。”周远山说着,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如果你妈妈真的不在了,她也在生前为你做了最好的打算。杨叔都说了,她那么爱你,希望你坚强,绝对不想你哭成这样。”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余晖照在他脸上,像一层薄薄的金光,晃得梅若男张不开眼睛。
她问他:“那你呢?”
“我当然也会死。”周远山被她问得好笑,却还是耐心解释,“不仅是我,爸爸妈妈,张嫂,还有爷爷和你,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西去的一天。”
他说着,轻吻她的眼睛,“但是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