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添做伴手礼,只是随口任意。待到此时听过旧事,再看卫令悦神色,她才明了李恪昭的城府与手段。
李恪昭急欲脱手那苴国匠人给素循,奈何素循优柔寡断,大约是顾虑着接下那烫手山芋后,有可能会被李恪昭反手卖给蔡国,是以迟迟下不了决心。
今日岁行云提出要来见卫令悦,李恪昭在那片刻瞬间就看到了契机,且不露痕迹地做出了最准确有效的应对。
霰花缎与雪顶茶都是精工细作之物,耗时费力、价值不菲,但绝非日常必需。若当地百姓不得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是万没余力也无心思做这两样东西的。
李恪昭这是在告诉卫令悦,虽她故国为缙所灭,但屏城、甚或故陈国旧土全境,在缙国治下欣欣向荣,比十七年前只好不差。
如此,卫氏虽对故陈国王室有过,于故陈国百姓却无愧。
同时也是在暗示,即便看在屏城卫氏的面上,他也不会在背后捅素循刀子。
好个李恪昭,心机了得。
岁行云拍拍心口,冲卫令悦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礼物出了茬子。”
“行云,你我两府公子皆是异国来蔡为质,若明面上走太近,只怕要引蔡王忌惮,往后大约是不好在明面上频繁走动的。”卫令悦重展笑颜。
岁行云遗憾点头:“是啊。公子也这样说。”
“昨日在宫中被闹得,咱俩都没好好看过那活人棋局,你觉亏不亏?”卫令悦一挑眉梢,笑得慧黠。
“血亏啊!听说那棋局颇有玄机,我还想着细细揣摩一番呢。全被搅和了!”岁行云以拳捶掌,旋即悟了,“悦姐这是有门路?”
她记得飞星曾提过,这种棋局是“战棋”的变种。
既如此,从这种棋局的对弈中就多少能看出当今大势的战法与用兵方略,于她来说很有观摩必要。
“难得咱俩投契,若一年半载逢宫宴才见面,那也没趣儿,”卫令悦抿笑提议,“仪梁城中有几家茶楼、酒肆时常开这活人棋局,听说比王宫里更有看头。后天下午城中‘听香居’就要开大局,若不,你随我同去?”
岁行云稍作沉吟,并未一口应下:“我怕得先回去问过公子。他那处境,我不说你也懂。若我无端往外跑,怕给他惹麻烦。不知他会不会同意。”
卫令悦笑得颇有深意:“你邀上他一道,他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