竿轻坠,又落回袍下之足轻承中。小沙门合掌颔首,复又披幡如故。霎然只见大红袍影猎展于空中,飘荡过眸,白面女子突然从掠空的袍影下晃身闪现,悄无声息的再欺上前,爪影翻舞,抓向小沙门喉下。
眼前只见玄幡斗然展开,次第闪现“毗沙门天”四字霎映瞳中。随即竿影晃来,迅疾点在白脸女子喉下,一触即收。白脸女子不由惊骇道:“又一次?”仓促向后倒飞甚急,止不住势,摔进一人怀里,转面瞧见有乐缩退不迭,皱着脸说:“哎呀呀,你压到我这只肿手了……”
白面女子不由恼羞成怒,跳起身来,提脚就踹,不意草从间有手急晃,捺她足踝。有乐转面见是正信出手,乘机缩身藏到他背后。白面女子收足出爪,正信抬掌反切她腕下,两人皆不相触,同时以快打快。白面女子突又晃身从草间飞退,踣身屈下一腿,欲起不得,眼望正信蹲身的那片草丛,既惊且恼,心犹不甘地哼道:“这片草丛里还藏了多少能人?竟然帮你暗算我来着……”正信愕然道:“是吗?”转面瞧了瞧,但见除了黑眼圈之人和有乐之外,并无别人踪影在畔。
白面女子不甘心,又欲挣扎起身,身后却伸来一口连鞘之剑,轻轻按在她肩头。那位大将在鞍上蹙眉望着暗雾葱笼的这片草丛,手握剑柄,沉声道:“鬼夜姬,适可而止吧!”
那小沙门瞬间又披回玄幡,恢复合什颔然之态,竹竿搁于他袍裾边微伸的脚背。忽飒数响,几个流莺模样的女子齐甩衣裙抛向小沙门,有乐和黑眼圈之人不约而同地惊叫:“哇啊!露了露了露了……”叫声出口,两人对视一眼,有乐忙掩失态说:“我是高雅之人,不应该为此而大惊小怪,那些东西很俗!”黑眼圈之人不甘落后,昂然道:“我一身正气,什么没见过?不应该跟你一样落入俗套……”正信蹲在草里,一脸奸笑地瞅着他们俩个。
随着数声娇叱,夜色下流莺纷舞,疾从抛送的裙影之间跃然而出,各绰白刃掩杀上前。没等有乐和黑眼圈之人多看一眼,她们又已闪身穿入飘荡的裙影之内,复又著衣如故,迅即四面围拢,刃光聚合到小沙门身畔。
玄幡飒然展开,“毗沙门天”四字再次乍现又收。流莺们掼身齐飞,除了个别跌去有乐和黑眼圈之人旁边,使他们看得愣神之外,其余有的摔入草丛里、有的坠落河流中。
那位大将在马鞍上伸剑指向手捂喉脖踣身跪地的那个小胡子,沉声道:“不才氏康,驭众不严。这厮杀害无辜女眷,天理不容!有劳沙门高僧出手,代我加以惩戒。氏康在此诚心谢罪了!”说完,拔剑挥落小胡子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