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小姓也哆嗦道:“是呀,比外边冷多了。一进来我就发抖,怎么回事呀?”
青衣小姓到屋里各处转了转,皱着眉头出来说道:“是很冷,里边气味也不怎么好,太久没人来住就会这样子。因而刚才他们将门窗全都打开了,于是更冷。等会儿我让他们关回去,还好这儿添加了些小炉过来,煮煮水、烤烤火,渐渐就会温暖一些。”
小姓们点了几个炉烧水,见我坐那里发抖,青衣小姓就说:“里屋有新送来的被褥,殿下若想歇息,可到被窝里去,捂一会儿便不再觉得冷了。”说着便领我去卧室就寝,还提了个小炉进来,细心地放置在榻席边,然后躬退道:“小炉过会儿就会渐渐暖屋些了,殿下放心歇息,我们奉命在外面守候,还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外边留人守夜,随召随到。”
我转觑四周壁物森冷,问道:“有乐知不知道我住到这儿?”青衣小姓退至门边,摇头说道:“我不清楚有没有人去告诉长益公子,这是主公和贞胜大人他们的安排,兴许过后他便会得知。”
我蹙眉说道:“我想见有乐,可不可以请你让一人去找他来?”青衣小姓想了想,在门口回答:“这就安排。”
望着小侍们次第退出屋外,我几乎也想跟着跑出去。其实我很怕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独处,尤其夫君不在之后,巨大的悲痛之感会在这个时候抑止不住的涌出来,将我吞噬。
反而只在别人之旁,或者人多之处,才有助于让我得以从哀痛之情纷涌的汪洋中暂时抽身而出。这时周围又寂静了,无边的冷夜气息将我包围。却不同于在阿初房间里那时候,当我在被窝里无声地呜咽流泪,懂事的阿初便会从后边递来巾帕儿,甚至轻轻伸来小手抚摸我的肩膀和手背。我蜷缩在凉被窝里,辗转反侧,心想:“此时倘如阿初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虽是心揣不安之情,毕竟已很疲乏,正迷迷糊糊之间,一个黑影坐映旁壁,忽道:“若还睡不着,让我陪你聊会儿天怎样?”我从被窝里投眸而觑,懵望道:“聊什么呀?”
那声音飘荡在屋内,问道:“你有没听说过阮瞻?”我捂着被子瑟瑟发抖的说道:“我只听说过阮咸。他和阮籍一样也不怎么爱穿衣服,对吧?”
“阮瞻是‘竹林七贤’之一的阮咸之子,”那黑影坐映旁壁,背朝着我说,“阮瞻平素坚持无鬼论,谁也不能驳倒他,常自认为此论可以辩明生与死。有一夜忽然有位客人拜访阮瞻,寒暄完后,闲聊名理。客人很有辩才,阮瞻和他谈论,涉及到鬼神之事,反复争论很激烈。客人最后服输,就变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