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邑万户为侯。司马昭向来器重他,根本不愿相信其有反抗之心。邵悌屡番进言称钟会欲逆,结果司马昭反而把邵悌给撵走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听到孙八郎唉声叹气的话语从旁边的巷子传来,转头望见他牵着瘦马,高次骑在马上耍剑伸缩无定,孙八郎在剑下喟然道,“事已至此,能有什么法子?司马昭后来是不是哭了,从此大病不起,晋位称王亦不能挽回他由而流逝的生命在一天天随风消逸,熬不过次年亦撒手尘世……”
“钟会与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早就交好,算得是从小一起玩着长大的。”肿脖子的儒冠文士揩泪道,“其实司马家两兄弟比他大不了几岁。听说他当年还是小孩儿的时候,就跟在司马师后面,连路也走不稳,上下阶堂之际常摔,引起司马兄弟相顾大笑。他很小的时候就聪慧有才,获得司马师欣赏。司马师昂首阔步走在前面,钟会小小年岁跑随后边经常跟不上其步伐,然而别人禀陈司马师的呈文,先须要经由钟会修辞字句,才能使司马师看得进去。连虞松这般人物亦不例外,司马师不满意虞松所作的表,虞松苦思冥想也不知道怎么更改。钟会只在表文上改动了五个字,司马师看后极为赞赏,是为五字客的典故。”
宗麟摆弄腕炮之时,我在旁边给他敷伤,留意到他悄以破袖揩目,随即感叹道:“钟会至少有一半的趣闻逸事是因司马师派他去办事引起,给后世留下不少典故。他爱玩权术,肯定离不开自小在司马家两兄弟身边历练、从而耳濡目染的缘故。便因司马家两兄弟欣赏有加,钟会未满二十岁便已在朝廷受重用。有些方面他很像我小时候,不过他做官没我早。我未满四岁便已当官,被幕府任命为筑前守护,从此独当一面,引起我父亲及其后妻嫉妒。他总想拿走我的权位,密谋之时被家臣们当场干掉,史称‘二阶崩之变’……”
“所谓近墨者黑,但他没黑透。”肿脖子的儒冠文士抬袖拭泪道,“司马昭想不到的是,钟会不只自幼受他们熏陶,另外还因夏侯玄、稽康这些浊世清流的存在,使钟会亦自向往,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尤其荟萃清流最多的太学,后苑那些名士讲学的园林,更是钟会常去流连忘返的地方。其实司马师生前便有察觉,认为太学里一些人有害,不让钟会再去求学,从此留在他府内专心学着做官。然而钟会内心里一直隐藏着另外一个天地……”
有乐哽泣道:“那样的天地,我似乎见过。里面有夏侯玄、稽康、老住持、还有向雄他们……”我们由而回想竹林里那个破陋的小祠院,屋里铺着竹席,摆满了书卷,鹊影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