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盘去送给伤员。结果梁靖没吃多少,她却揪着茂州的故事吃掉了小半,耗到后晌才回东跨院。
如今客院空着,她想听故事都没人讲了。
玉嬛嘟着嘴巴趴在桌案,随手扯过梁靖留下的纸条,拿指头戳了戳。
那个人行事古怪,叫人捉摸不透,偶尔温和可亲,有时却冷厉得吓人。宏恩寺藏经阁里逼问秦春罗时的阴森语气,她回想起来便觉心有余悸。也不知她藏起秦春罗母女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出神呢,窗外一阵脚步声轻响,旋即传来冯氏的声音——
“小满呢?在做什么?”
“在里面誊碑文呢。”孙姑应着,请冯氏入内。
不过片刻,侧间珠帘轻动,冯氏便走了进来。
见玉嬛趴在桌上,蔫头耷脑的似在想心事,便是一笑,“天气热,又没精神了?”
“娘。”玉嬛起身相迎,扶着冯氏在藤梯凉凳中坐了,端过那盘荔枝放在矮几,“这么热的天气,我还当你歇午觉没醒呢。”
“外头有事就起来了。”冯氏坐稳,朝孙姑递个眼色,将众人屏退。
玉嬛坐在对面慢慢剥荔枝皮,随口问:“什么事呀?”
“梁元绍的二公子,叫梁靖的,还记得吧?”
还算熟悉的名字落入耳中,玉嬛瞧着冯氏的神色,有点意外。
明月高悬在半空,将满院情形照得分明——屋檐下,一个简单的包裹被吊在横梁上,里头装的应是轻软之物,偶尔随风微晃。站在甬道看过去,活像是在城楼吊起来示众的犯人,显眼又猖狂。
包袱里装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梁靖看了片刻,皱了皱眉,深沉的眼底却掠过笑意。
看来她是生气了,不然以她这般待嫁的年纪,哪会做这般幼稚无聊的泄愤之事?
不过也怪他考虑不周,先前藏身谢府,不得不隐瞒身份,之后琐事缠身,全副心思扑在永王那里,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跟她说明白。原想着了结手头的事后光明正大地登门,结果府里猝不及防地碰见,竟闹出这么个大误会。
梁靖悄然站了片刻,走到跟前,见屋门的铜锁牢固,便翻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