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道,声音冷冽如刀锋刮过寒冰:“全家就生了你这么个出息的,他却亲手要杀了你,此人之凉薄狠毒,同畜牲已无差别。你这条命,既然还剩三天,就不该浪费在道谢上。”
敦良愣愣地看着王修,这位幼时印象模糊、只存在于宫人禁忌低语中的长姐。她的话语冰冷刺骨,却又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濒死的心上。
是啊,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那个他曾经敬畏孺慕的“父皇”,为了所谓的权柄,为了所谓的皇权稳固,竟毫不犹豫地派出顶尖杀手,要将他这个仅存的、从未参与朝争的亲子灭口。一股滔天的恨意与悲凉,瞬间压过了身体的剧痛。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那病态的红晕更盛,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他不再试图起身,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王修,重重地、无比郑重地拱手,一字一顿道:“姐姐!我……我那妹妹尾水女,就……就托付给你了!求你……护她周全!”
王修看着敦良眼中那份托孤的沉重与哀求,沉默了片刻,没有点头,也没有承诺,只是淡淡地一摆手,仿佛拂去一片尘埃:“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言罢,她不再看敦良,而是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铁甲,投向马背上的杨炯。那眼神中的冰冷已然褪去,只剩下绝对的信任与无需言说的默契。
杨炯与她目光一触,便已了然。他面容肃杀,猛地一挥手,声如金铁交鸣,传遍三军:“全军听令!兵围皇城!各部就地休整,轮流进餐!半时辰后,随本侯踏平倭皇巢穴!入皇城!”
“吼!吼!吼!”
“踏平皇城!活捉倭皇!”
“杀!杀!杀!”
……
吼声啸天,刀枪并举,寒光映破云日。
赤旗猎猎,挟势雷动,洪涌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