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啊……”
这哭声,是积郁多年的释放,是绝处逢生的狂喜,更是对至亲血脉刻骨铭心的思念与呼唤。
尾水女看着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的媄子,眼中也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轻轻叹息一声,蹲下身来:“那老贼正是惧怕修子姐姐的复仇之师,更惧怕她与民心所向的敦良哥哥里应外合,也担心其他心怀不满的贵族借机拥戴哥哥,倒戈一击,坏了他的‘大事’。
故此才先下手为强,以雷霆手段,将大东寺彻底封禁,连一只飞鸟也不许进出,哥哥敦良亦被严密囚禁于寺中深处。我……也是昨日被强行押解回宫的。”
话音未落,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宫人低声的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一股浓烈的、带着侵略性的香气率先涌入殿内。
只见一位身着华美十二单衣的美妇人,在众多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神色冷峻,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如今一条天皇的皇后藤原彰子,尾水女的生身之母。
她容颜依旧美艳,保养得宜,只是眉宇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冰霜与刻薄,眼神锐利如刀,扫视过殿内三人,如同看着几件碍眼的器物。
目光在瘫软哭泣的媄子和蜷缩发抖的定子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了尾水女身上,冷冰冰地开口:“你该回去用药了。”
那“用药”二字,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残酷的暗示。
尾水女缓缓站起身,面上似乎是覆盖了一层薄冰,满是疏离与嘲讽。她迎着彰子冰冷的目光,唇边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声音清越,却字字如针:“母亲大人如此挂心,真叫女儿受宠若惊。只是不知今日这碗‘良药’,是母亲您亲手喂女儿喝下吗?”
她特意加重了“母亲”二字,眼眸中尽是嘲讽和鄙夷。
藤原彰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她自然知晓这“药”意味着什么,更明白自己女儿这外柔内刚、宁折不弯的性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或许是恼怒,或许是心虚,或许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痛楚。
藤原彰子猛地别开脸,不再看尾水女那双清澈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厉声对左右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搀扶内亲王回宫!”
说罢,拂袖转身,竟是看也不再看春樱宫这对疯癫的母女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她的眼睛。
几名强壮的宫女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尾水女纤细的胳膊。尾水女也不挣扎,只是回头深深地看了媄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