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周大胡子’一伙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毛家大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毛占海是被冻醒的,清冷的阳光晃眼,一圈圈光晕五彩斑斓。
他连着打了个好几个哆嗦,不只是冷,手腕和手臂也疼的厉害,脚悬空着,身子晃晃悠悠。
老头儿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待那些光晕消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剥光了,吊在了自家围墙上,旁边是自己的五个儿子。
五个儿子同样光溜溜的,只是还都没醒。
他还有些懵,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马车里被迷晕的。
此时居高临下,看得清楚。
下面是群牵着马的男人,一个个都裹着厚重皮裘,满脸彪悍。
一、二、三……
十个人,都在仰着头笑,马背上大包小包驮着些袋子。
距离自己最近的,是个牵着白马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右脸有道疤从耳根斜挑到眉梢。
自己的那根黄金烟袋锅,此时正叼在大胡子的嘴上,‘呼呼’冒着烟。
这杆金烟袋,还是二十九年前,他带着两锭金元宝,去长春城找著名的老金匠海师傅亲自定制的,祖传七代的手艺,谁看了都爱不释手。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
陈卫熊拿出来显摆,一把就被唐枭抢了去。
其他人四处翻找金银珠宝的时候,周大掌柜却去了厨房,扔大铁锅里面煮了好半天,等一锅的水黄成了屎汤子,这才拿出来又用清水冲洗干净,叼在了嘴上。
毛占海看到了那位盛神仙。
此时陈卫熊早已经换下了那件道袍,正笑眯眯地仰头看着他。
他终于想了起来,自己是在车里被他迷晕的。
胡子!
这些人是胡子!
想到胡子两个字,他又看向了那个脸上有疤的汉子……
周大胡子?!
错不了,周边百里的绺子没这个人,他肯定就是周大胡子!
真是好手段,一枪没放,就把自己家抄了!
毛占海一声长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是轮到自己喽!
现在什么最要紧?
当然是命!
看样子一个个都已经盆满钵满,只要不惹怒他们就好。
毛占海强忍住透骨的寒风,哆嗦着问道:“敢问……这位牵白马的……壮士,可、可是周大胡子……周大掌柜?”
唐枭一笑:“不错,正是在下!”
“好,老汉受教了!”
说罢,毛占海耷拉下了脑袋,再也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