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铁牛本能地侧身,刺刀划破了他的左肩。
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汗臭和火药味,看清了那张布满血污的年轻面孔,是个直军士兵,最多不过十八岁。
吴铁牛没犹豫,抬手一枪打穿了对方的胸膛。
那少年瞪大眼睛,缓缓倒下,手里还紧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
城墙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奉军不断从缺口涌入,而直军则拼死抵抗。
吴铁牛看到自己的副排长王德奎被三个直军围住,一把刺刀已经捅进了他的肚子,王德奎狞笑着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爆炸将四人一起撕成碎片。
“我操你妈!”吴铁牛红了眼,带着剩下的士兵杀入敌群。
刺刀捅进肉体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垂死者的惨叫混成一片。
一个高大的直军军官挥舞着大刀冲来,连劈两名奉军士兵,吴铁牛举枪射击,却只听到撞针的空响,没子弹了。
那军官狞笑着逼近,吴铁牛已经看清了刀锋上滴落的鲜血。
他刚要扑上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军官的眉心多了个血洞,轰然倒地。
吴铁牛回头,看见副旅长赵木带着警卫连登上了城墙,手里还冒着烟的驳壳枪指向这边。
“铁牛!带人往城里冲!别在这儿磨蹭!“赵木的声音像铁锤般砸过来。
吴铁牛喘着粗气点头,招呼兄弟们向城内杀去。
此时天已微明,能看清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奉军和直军的士兵在每一条巷子、每一栋房屋里厮杀。
有户人家的窗户突然打开,一挺轻机枪喷出火舌,扫倒了五六个奉军士兵。
“手榴弹!“吴铁牛吼道。
三颗手榴弹几乎同时飞进窗户,爆炸过后,那栋房子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们推进到城中心的十字路口时,遭遇了最顽强的抵抗。
至少一个连的直军依托沙袋工事,用两挺机枪封锁了街道,奉军士兵被压制在一排店铺后面,抬不起头来。
“绕不过去,必须硬冲了。”吴铁牛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正准备组织敢死队,突然听到右后方传来马蹄声。
是朱自强带着宪兵队来了,不知何时迂回到了直军侧翼。
三十匹战马冲进直军阵地,马刀在晨光中划出致命的弧线,直军的防线瞬间崩溃,士兵们四散奔逃。
“冲啊!”吴铁牛抓住机会,带领步兵发起冲锋。
他跳过一具具尸体,突然感到左臂一热,扭头看见衣袖已经被血浸透,顾不上了,继续向前冲。
一个满脸是血的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