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着褐色的血痂。
“能找着的……都埋在了二郎庙东坡。”
唐枭黯然。
守备旅阵亡的最高职务是六团团长邓宇,临死之前,他把奉军的旗插在了山海关的城楼上。
四团团长倪晓山给他收的尸。
之后攻滦州时,倪晓山被炸断了一条腿。
幸好及时送去了后方医院,才保住了一条命。
唐枭也好,赵木也罢,在指挥上绝对没有任何私心,并没有把原守备旅这些人当后娘养的。
五团团长孙华堂说,马革裹尸,这就是命!
送倪晓山去医院时,唐枭趴在他耳边说:“倪大哥放心,以后你一家老小,我唐枭养着了!”
倪晓山笑:“旅座不必挂念,兄弟没死,就是赚着了!”
……
“祥叔,去候车室暖和暖和吧!”陈卫熊说。
站台边缘,朱自强的宪兵队正用铁锹铲除铁轨间的冻血,铲刃刮过结冰的枕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装车!”赵木的吼声带着破音。
士兵们沉默地把缴获的日制步枪堆进车厢,枪管碰撞的脆响里,许大炮搂着那门炸膛的山炮残骸,像在给老友收尸。
汽笛突然撕裂寂静。
陈卫熊沉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战争!”
赵木满是疑惑:“可这是拥护呢?”
身后的吴铁牛低下了头。
唐枭叹了口气:“让所有伤员都进车厢!”
火车头喷出的煤烟被北风拍散,伤员搀扶着上了暖和的车厢,溃烂的伤口在移动时绽开,把绑腿渗成酱色。
“报告!”通讯兵跑了过来,“大帅府来电,吉林守备旅先回奉天,于11月15日举行祝捷大会。”
火车开了。
车窗外,残阳如血。
一队乌鸦掠过天际,发出刺耳的啼叫。
两天两夜后,火车到了奉天,所有伤员被送去了医院,其他人被安排在了城北大法寺附近的一座兵营里。
终于有了热乎乎的火炕和热乎饭,所有人都放松下来,怕鹤顶红惦记,唐枭写了封家书,找人送回了响马哨。
杜小山买回一张《盛京时报》,唐枭翻看:
中华民国十三年十一月六日(大正十三年)
头版头条:
奉军大捷!直奉战局尘埃落定!!
(本报特讯)昨日下午三时,张作霖大帅通电全国:我军于山海关一线大破直系主力,吴佩孚乘军舰南逃。此役俘敌二万余人,获枪械辎重无算。即日起京奉铁路全线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