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龄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止!这意味着,你站在了棋盘上,而不是被人捏在手里当棋子。”
唐枭苦笑:“无非是换了张棋盘而已,但终究还是枚棋子!”
郭松龄反问:“谁不是呢?”
寒风骤起,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沙沙作响。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远了,回头看去,远处帅府的汽灯在雪幕中晕开一团昏黄,像浸了油的宣纸。
唐枭叹了口气:“是呀,谁不是呢?那郭大哥您呢?是車?还是马?”
郭松龄的大衣领子积了层雪,闻言伸手掸了掸,雪粒簌簌落下:“我?”
他没往下说,两人同时沉默。
不知为什么,唐枭感受到了一股生不逢时的凄凉。
这让他有些费解,这位人称‘五虎将’之一的郭副军长,位居高位,又与张大公子亦师亦友,还有什么意难平?
“餐厅走廊里,新悬了一幅字,看到了吗?”郭松龄又换了话题。
唐枭想了想,似乎有,可他没细看。
“那四个字是‘观棋不语’,下次去,记得多瞧两眼。”
观棋不语?
唐枭皱眉,他什么意思?
“这是大帅的手笔,”郭松龄仿佛看透他所想,声音压得极低,“战前写的,杨凌阁在边上磨的墨。”
凌阁,是杨宇霆的字。
风又大了,雪开始往脸上拍打。
唐枭这才发现,他们竟已走到了日本领事馆背街的阴影里,不远处,两个裹着棉袍的暗哨正往这边张望。
“该回了……”郭松龄说完转身就往回走,棉军大衣下摆扫过积雪,“唐枭,你记住了……”
寒风送来后半句呢喃,轻得像是幻觉:
“棋盘要翻的时候......”
“......保帅……未必是正确的……”
“……小心姜……”
后面的字听不清楚了。
唐枭站在原地,看着郭松龄的背影渐渐被雪幕吞噬。
守备旅警卫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摸出怀表,十一点九分十八秒,领事馆三楼某个窗口的灯光刚刚熄灭。
雪地上,两行脚印一深一浅,蜿蜒着通向大帅府。
小心姜?是姜登选吗?
应该是。
自己杀了他小舅子,能不嫉恨自己吗?
唐枭一拍脑袋,奶奶个腿儿,忘了问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师长了!
回到军营,躺下后,唐枭辗转反侧睡不着,棋盘、棋子、观棋不语、保帅未必是正确的……
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