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神殿大门轰然开启,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奔入——白子画。
他看到她泪流满面地站在主台前,急步走来,将她抱进怀中。
“我带你离开。”
夙婳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后退,背影孤寂如月下寒霜,脚步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我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人”
?
身后,鸿蒙闭上眼,白子画止步不前。
风过神界,像是万年未动的雪层,终于崩裂。
神界深宫,风静如死。
夙婳自光阵中一步步走出,神殿残影在她身后迅速暗淡,像是过去无数个她的身影也随之归于尘寂。
她低着头,掌心攥得死紧,指节微颤,指甲几乎嵌入掌中,却毫无知觉。
*
烟雨江南,午后风清。
屋檐下风铃叮当作响,细雨打在青瓦上,滴滴答答,像一首很久以前就开始唱的歌,还没唱完。
小院里栽着许多花,大多是药草,也夹着几株开得热烈的野蔷薇。
夙婳正蹲在泥地边拔草,一头青丝随意挽着,身上穿着素白的衣裙,袖口还沾了些干泥。
她一如昔日那般惊艳得摄魂,却多了几分温润,像是雨打杏花,岁月静好。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咚——咚。”
夙婳抬起头来,疑惑地望向门口。她如今住的,是一个不通仙脉的小镇,来往皆是凡人,平日少有生人来访。
她拍了拍手,走过去,打开了木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披着一身青衣斗篷,兜帽被风吹落,露出一张清俊沉静的脸。他手里提着一壶酒,神色未变,只是眼神一瞬间有些涩然。
——是白子画。
多年未见,他依旧挺拔如玉松。
夙婳怔住了,手还搭在门板上。
白子画轻轻抿唇,将酒壶递过来,声音带着些许低哑:
“我路过。”
她接过酒壶,指尖一顿,抬眸看他:“路过这里,需要爬五十里山路?”
白子画有些无措地低笑,夙婳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进了屋,声音从屋内传来,清清淡淡的:“进来吧,外头湿。”
他像是被什么轻轻推了一把,脱了斗篷,踏入那间不大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