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
指尖一触,那点温热像是电流划过,他正待顺势挑逗几句,云蘅却忽然开口:
“快给绥哥儿夹菜吧。”
言外之意分明:有外人在,莫要越界。
燕迟轻轻收回手,脸上笑意不改,只是看向燕绥的眼神淡了几分。他执筷夹了些菜放入燕绥碗中,忽而低声问道:
“怎么不喊七哥?”
燕绥咬着唇,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像是有些惧怕,又有些难以启齿。
还是云蘅轻声开口替他解了围:“也就是去年,绥哥儿突然不会说话了。请过几位太医,也都无甚法子。”
燕迟闻言,目光一凛。他看向云蘅,眼底浮出些许复杂情绪,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轻轻点头。
“我会再找人替他看看。”他低声道。
午膳吃得安静,几人心事各异。席散之后,燕迟果然履行早前“检查功课”的承诺,将燕绥带去外殿。
一走出正殿,他原本懒散的神色便淡了些,握着燕绥的手也紧了些。那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挣了下,未能挣开,便只得垂头跟着。
燕迟低头看他,眸中闪过一抹深意,低声开口:“别怕,我不是真要罚你。就是想……单独和你聊聊。”
燕绥回头望了一眼蒹葭宫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小兽般的警觉与依赖。
与此同时,正殿中,云蘅坐回软榻,换了杯温茶,随手捻了块桂花糕细细咬着。
不多时,侍画轻手轻脚走进殿中,行礼道:“娘娘,方才有密信传来,说信王三日后回京。”
云蘅动作顿了一下,没出声。她将茶盏放下,拇指轻轻拂过杯沿,眼眸微垂,像是在沉思。
半晌,她才淡淡道:“知道了。”
那语气听不出情绪,可她眼底却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光,深如井水,在午后金光中泛起波纹。
“别惊动七皇子。”
“是。”
侍画应下退下。
只余云蘅独自坐在殿中,望着窗外蝉声阵阵,指尖却不觉在桌子边沿敲了敲。
*
三日后,午时已过,金銮殿内暑意未退,殿中群臣分列左右,文武百官按位肃立,朝靴踏地,无人言语,唯有内侍宣诏的声音缓缓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