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的视线如同刀刮剑扫,
让他感觉汗毛倒竖,仿佛被看透了一般,上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是毛骧。
蒋瓛呼吸略微急促,同样扫向陆云逸,
发现其身体大开大合,就那么坦然地侧着身站在那里,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找到相应的弱点,甚至没有出手的时机,反而觉得自己处处都是弱点。
军帐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蒋瓛额头出现了一丝冷汗。
陆云逸笑了笑,在上首坐了下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真到了陆某人该殒命的时候.”
陆云逸拖的声音很长,说出来的话却让蒋瓛汗毛竖起:
“本将会寻得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活这一辈子,总不能让旁人捡了便宜不是。”
昏暗的灯火摇曳,将二人的影子放大,打在了军帐的外壁上,
一大一小,狰狞异常,像是龙虎对峙。
蒋瓛手心出现了一层细汗,
他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居然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那是如藏在阴影中的毒蛇,渺小不轻易示人,但却见血封喉。
上一次在哈剌章营地所见时,
他身上只有战将的悍勇之气,
但今日所见却完全不同,结合这前军斥候部的一些布置,还有那些精通阴暗手段的军卒,
说这里是另一个锦衣卫,他都有几分相信。
但奇怪就奇怪在,陆云逸的身世背景干净到不像话,就连他父母亲族都有迹可循,
谁看到都会说一声大明家世清白的良家子,
但蒋瓛此刻就是有一种感觉,
眼前这个似笑非笑,浑身弥漫着阴暗气息的陆云逸才是他的真面目。
蒋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以真面目示人,或许是震慑,或许是今日他的行动刺激了这位军中新贵,
总之,蒋瓛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位前军参将。
深吸了一口气,蒋瓛一点点平复心绪,脸上挤出笑容,故作近乎地上前,指了指军帐之外:
“那是张玉?我记得他以前在中军运粮,怎么来到了陆将军帐下。”
陆云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来到一侧长桌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蒋参军,坐。”
蒋瓛笑着坐下,陆云逸才开口:
“这张玉是故元的枢密知院,洪武十八年归附我朝后一直不受待见,人微言轻,
前些日子本将去中军挑选军卒之时,发现了他。
您也知道,本将家乡邻边疆,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