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杨宇霆提过,德国现在内部割裂相当严重,老普鲁士集团靠军队和官僚体系掌权,纳粹党靠选民支持占了国会优势,双方明争暗斗,几乎没有一天是消停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兴登堡日薄西山,逐渐老去,而小胡子却是如日中天。
“东北军已在大连港准备好卸货码头与仓储仓库。”杨春元俯身看着地图,指尖落在大连港的位置“只要装备能安全抵达,后续接收没问题。只是海军护航的费用与时间,还需您多费心。”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两人围绕转运路线的安全性、护航舰艇的数量、费用的分摊比例展开细致讨论。埃里希时不时拿起钢笔在文件上标注,偶尔会停下来喝一口不加糖的黑咖啡,他说这是普鲁士军官的习惯,能让人保持头脑清醒。杨春元则用铅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将每一笔费用都换算成东北军军饷,确保不会给本就紧张的东北财政增加过多负担。
当讨论到装甲车的装卸效率时,埃里希突然放下钢笔“夏洛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景行成长的还健康吗?”
提到妻儿,杨春元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柔和的笑意。这次来柏林前,他特意让夏洛特抱着景行拍了张照片,此刻正夹在文件袋的扉页里。他掏出照片递给埃里希“您看,景行的眼睛像夏洛特,又大又亮,就是性子像我,摔倒了不哭闹,自己能爬起来。”
埃里希接过照片,眼神扫过外孙的笑脸,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了“像,真像夏洛特小时候。等这批德械师的事敲定了,我真想抽时间去沈阳一趟,看看景行,也看看你们在东北的生活,总比在柏林看这群政客吵架强。”
下午五点,讨论终于结束,两人在文件上签下名字,随后,埃里希带着杨春元去了柏林市中心的一家餐厅,刚走到餐厅门口,便见一个穿着浅灰色羊毛西装、戴着圆框眼镜的男人朝他们挥手,那人头发微卷,眼角与埃里希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更显儒雅,少了军人的锐利。
“埃里希,我还以为你们要迟到了。”男人走上前,先用德语与埃里希拥抱,随后看向杨春元,主动伸出手“这位就是夏洛特的丈夫,杨先生吧?我是海因里希·冯·里希特霍芬,埃里希的弟弟,在柏林大学教历史学。”
杨春元握住海因里希的手,只觉对方掌心温润,带着书卷气“海因里希叔叔,久仰。夏洛特在家书里提过您,说您对东亚历史很有研究。”
“只是兴趣而已。”海因里希笑了笑,推了推眼镜。
三人走进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角落里的手风琴手正演奏着《霍斯特·威塞尔之歌》的反调,《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