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郁宅外的侍卫们全撤了,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付瑞却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动弹不得,坐在郁宅院子里的台阶上,怀里还抱着个熟睡过去的月奴。
他表情僵滞地望着天空,眼眶里布满血丝。
郁敬也像一下老了许多,走路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付瑞边上坐下来。
“坐一晚上了,回屋休息吧,以后把这当你们家。”郁敬说。
他就是个翰林院学士,就是个国子监祭酒,很多事不方便参与,但不代表他不清楚。
两年前他就有这一天的预感了。
付瑞却麻木地反思起来:“我想了一晚上,我为何要出这个状元的风头?”
“皇帝没看重我,我就能留在家跟他们同生共死,或许我还能救他们。”
“我又为何没早点察觉到平津侯竟胆大包天到,敢在天子脚下动手?”
“我为何没想到,其实皇帝就是个懦夫,兵权没有,政权也名不正言不顺?他登基前,是个庶子吧?”
“他需要一个支持他的朝臣,所以他盯上我了,所以他默许手握兵权的平津侯杀人却不敢吱声!”
“哎,瑞儿,这不可说。”眼看付瑞越说越激动,郁敬连忙打断他,“皇上登基前是庶子,却也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付瑞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孩,呢喃道:“我要怎么跟月奴交代?”
“师父他们会恨死我吧?”
“平津侯到底为何这么做?”
他又一连问了三个自己无法得出答案的话。
郁敬深吸了口气,揉了两下他脑袋,说:“虽然我不知道蒯铎在做什么,但我可以回答你其中一个问题,你师父不会恨你。”
付瑞侧头看他。
郁敬:“记得两年前你刚被送来我家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