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藏海的这一番话,平津侯听进去了。
失去军权后,爵位和待遇是他最后的遮羞布和象征。
平津侯的路还没走死,自然不可能牺牲自己,成全儿子,哪怕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最初听到儿子建功立业的消息,平津侯确实是开心的,并且在庄之行回来当晚就设接风宴,宴请他的一众门生,为儿子的未来铺好一条顺风路。
却是没想到,事态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而这事的开端,仅仅是付瑞的一封请求给庄之行封侯的奏折。
“藏海,你不觉得,皇上对付瑞的偏心,有些过了吗?”平津侯忽地说。
书房内寂静无声,窗外吹进一阵风,窗台吱呀作响。
汪藏海抬起眼,他眸子里是古井无波的漆黑,蕴着一点浮光,他微微蹙起眉,眼底带上一种欺骗性的苦恼:“侯爷,所言何意?”
“在付瑞年幼时,本侯曾暗杀过他。”平津侯回忆起曾经,他没说前因后果,反正他和付瑞向来不对头,互相暗杀这种事在别人看来也是正常。
汪藏海眼底的浮光出现颤动,表面却不动声色。
平津侯接着说:“那时,救他的人,便是皇上,本侯以为皇上只是惜才,毕竟十岁状元,确实难得。后来进了官场,付瑞的一切决定,皇上都大力支持。尤其皇上这两年之前,可是半年都不上一次朝,全交给曹静贤和内阁打理。自从付瑞进吏部堂官后,就没有皇上身体不适这种传言了。”
这个问题,汪藏海也问过付瑞。
他记得,付瑞当时笑得很欢,打马虎眼:“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反正我现在是安全的,皇上不得不信任我。”
汪藏海当时没追问,他知道付瑞有自己的分寸,但付瑞那话也就是说——付瑞的保命符是有时效的。
“小人,也不懂。”汪藏海垂了垂眼,脸上没有多余的感情,眼底充斥着纯真懵懂。
平津侯叹气道:“你初入官场,要知道,有时候谋事,是可以看皇上的态度行事的,皇上重视他,那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