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病房门时,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进门的人一眼就看到靠窗的病床上,裹着藏青色病号服蜷成一团的女孩,过分白皙的脸上,精致明媚的五官也掩饰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郁气。石膏绷带从指尖缠到小臂,在日光灯下泛着惨白的光。
“又带这么多东西。”月莎扬起没受伤的手,指节因长期输液泛着青紫色。保温桶里的排骨汤还冒着热气,瓷勺与碗沿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突兀。邻床的老人正在午睡,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混着走廊传来的轮床轱辘声,织成单调的背景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看你这半年来进医院多少次?感冒发烧住院一周,喉咙卡鱼刺又住院三天,走在路上摔到大腿骨折…”Coco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担忧与焦急,“Mia,我真的怀疑你被下降头了,我有个认识的师傅,你去找他看看吧。”
说话的Coco是月莎的大学同学,也是她唯一的朋友。Coco家中世代从事丧葬行业,特殊的家庭背景让她在交友时处处碰壁;而月莎则因过度的防备心,甚至有些被害妄想症,很难与人建立信任。两个在社交中屡屡受挫的灵魂,就这样凑到了一起。
Coco什么都好,唯独太过迷信。平日里,她总爱研究塔罗牌、风水命理,时不时就给月莎念叨些玄之又玄的说法。往常月莎都会一笑置之,可这一次,她却罕见地动摇了。
想到自己这半年来接连不断的倒霉事,月莎根本没办法避免,就比如这次,如果没有用手护着脑袋,她估计就死掉了。洗澡摔倒…说出去都丢人,死了变成鬼都找不到报复的对象。
“那师傅—”月莎话都没说完,coco便拿起电话拨了起来:“喂,阿伯!我啦陈大龙的女儿coco,您现在有空吗?”
好不容易将她说服,coco是抬着轮椅也要把她送去给道长看看。当然,路途遥远还是得做的士,总不可能推她走过去吧。
“林师傅很厉害的,我们家很多不好处理的工作全是林师傅帮忙摆平的,我小时候一直生病,这只手镯就是林师傅—”
出租车碾过减速带的颠簸还未消散,刺耳的急刹声突然撕裂空气。Coco的惊呼混着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炸响,月莎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刺鼻的焦糊味从车底翻涌上来。挡风玻璃外,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擦着车头掠过,司机暴跳如雷的咒骂声中,Coco突然僵住——她腕间那只她刚提到的手镯,不知何时裂成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