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果然如魏劭所言,他并没有接见乔家派来议亲的婚使,甚至连小乔也没有见。
公孙羊说了无数乔魏结亲的好处,魏劭依然不为所动。
魏劭“我谋天下,要靠妇人裙带?既如此,天下不要也罢。”
留下这句话,公孙羊也无话可说。
江念看着手中的《磐邑山川志》,听着走廊打扫的婢女说着这件事,抬眸看向高台上飘扬的“魏”字战旗。
这人这一方面的想法倒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确也情理之中。
他年少就已经声名远扬,少年年人有少年人的张狂和骄傲,纵使是在这个将婚姻视为利益交换的乱世,他都不屑一顾。
江念“不过不联姻的话,想要磐邑可就只靠打这一条路了。”
乔家联姻的目的没有达到,当然不可能把磐邑的印信交给魏劭的。
可惜一进辛都,魏劭就将乔家的人看管了起来,也不许他们出门。
变相的软禁,估计就等着处理完辛都的事情,然后发难乔家了,首当其冲就是小乔。
这可不行。
卷起竹简,江念便吩咐自己的贴身婢女小棉一起走出了行宫。
小棉“女郎,此刻辛都城刚经历了战乱,女郎不若还是不要出了?”
昨日刚来辛都城,江念坐在马车里都还没能好好看看辛都城,但小棉是一路看到了。
江念“昨日我进城,百姓们十分热情,他们因着父亲的原因对我极为热情宽厚,我却反而有些胆怯了,现在想来十分不该,当年父亲用命也想守下来的城池和百姓,我也该去看看的。”
江念走出行宫,才发现行宫与城里景象相差甚远。
她入住的时候大约是习惯了,竟觉得那样才是正常的,如今出了大门就好像从美梦里醒来回到了现实的人间一样。
残阳如血,将辛都城半塌的城墙染成暗赭色。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百姓佝偻着身子,在瓦砾间翻找可用的家当。
官兵们沉默地搬运石料,甲胄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百姓见他们走近,便匆匆退避,如避虎狼。偶有胆大的少年偷瞄一眼,立刻被母亲拽回,低声呵斥。
“莫要招惹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