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拍卖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脏,仿佛都被刚才那一刀劈成了两半。
千羽军官后面威胁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色惨白如纸,按在刀柄上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却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他甚至不敢去看离十六面具后那双眼睛。
离十六收刀入鞘的动作流畅而随意,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落叶。
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片刻后场面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看客们再也顾不得看热闹,惊恐万状地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朝着门口涌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几个负责拍卖的小喽啰也吓得屁滚尿流,连滚爬爬地消失在侧门。
千羽军官脸色铁青,怨毒地剜了一眼笼子方向。
又畏惧地瞥了一眼离十六那冰冷的面具,终究不敢发作,带着几个同样吓破了胆的兵痞,狼狈地挤在人群中仓惶逃离。
转瞬间,刚才还人声鼎沸、乌烟瘴气的拍卖场,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以及台上那个孤零零的铁笼。
笼门洞开。
离十六没再看那笼子一眼,仿佛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便走,玄色的衣摆划开一道冷冽的弧线。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隐入门后阴影的刹那——
云念“大人!”
一声细弱、颤抖、带着哭腔的呼唤,像受惊幼兽绝望的哀鸣,猛地刺破了沉寂。
云念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敞开的笼门里扑了出来。
她伸出沾满灰尘、微微颤抖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了离十六即将消失在门后阴影里的、那片玄色的衣角。
她仰着小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和无助:
云念“大人…别丢下我…求您…”
她攥得那么紧,指节都泛了白,仿佛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云念“外面…外面好可怕…他们…他们会再把我抓走的…大人…求求您了…”
离十六的脚步,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