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然滑过半月。云念的试探变得更为谨慎和迂回,但始终未能从上官鹤口中撬出更多关于失踪女子的核心信息。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书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念正端坐在书案前,屏息凝神地练字。
她身姿笔挺,手腕悬空,笔尖在宣纸上落下工整娟秀的小楷。
沉静专注的模样,透着一股与平日怯懦截然不同的清雅气质。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专注下,藏了多少思虑和等待。
书房高大的书架后,阴影深处,一道颀长的玄色身影不知已静立了多久。
离十六回来了。
他离开的这半个月,心境经历了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翻涌。
那个叫云念的女子,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他坚硬如铁的心防上激起了不该有的涟漪。
她的眼泪,她的“梦游”,她手腕上刺目的淤痕,甚至她脸上残留的糯米粉屑,原以为回到军营做几日正经的皇子也就能将江湖涟漪忘淡一些,却又被上官鹤传书来的她那句带着悲悯的“女子多艰”搅乱了心神。
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警惕,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溃不成军。
每一次试探,抓不到她的狐狸尾巴,反而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惑和……心软。
这感觉太危险了。
他需要一个绝对冷静的环境,来审视这失控的情绪,来确认这究竟是她精心设计的陷阱,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远离并未带来解脱。
清冷的月光下,寂静的庭院中,那张沾着糯米粉、带着空洞与执拗递来糕点的脸,那双为含泪的眼眸,总会不期然地闯入脑海。
他莫名地担忧,担心那个“爱哭又胆小”的笨蛋会不会在残江月受委屈?
虽然明知上官鹤他们绝不敢怠慢,但这种毫无来由的牵挂却如影随形。
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他不愿承认却无比清晰的事实:
他竟然会想她,会放不下她?
这念头让他烦躁,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想到她那句“女子多艰”,一种从未有过的、想要为她隔绝一切风雨的冲动,竟悄然滋生。
此刻,他隔着阴影,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个伏案写字的身影上。
半个月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些,侧脸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