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地放下笔，指尖无措地绞着被墨迹弄脏的衣角，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鼻音：
云念“大、大人…您…您什么时候来的？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字…我…”
她语无伦次，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目光怯怯地瞟向他，又飞快地垂下，肩膀微微瑟缩。
离十六面具上的眸光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又是这样。这副惊弓之鸟般、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的模样。
他沉默地迈步上前，玄色袍角拂过光洁的地面，带来一阵微冷的气流。
他走到书案旁，目光扫过那张被墨污的纸，又落到她沾着墨迹的指尖和衣襟上。
那点污渍在她素净的衣裙上格外扎眼，也让他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越过她，拿起案上另一支干净的紫毫笔。
动作间，戴着的黑色薄皮手套几乎擦过她绞紧的手指。
云念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指尖蜷进掌心。
离十六的动作顿了一瞬。
他拿起笔，没蘸墨，只是用笔杆末端，虚虚地点了点那个被墨团污掉的“念”字旁边空白的宣纸，声音透过面具，听不出情绪：
离十六（南珩）“怎么胆子还是那么小……重写就好了。”
没有质问，没有斥责，甚至连半月不见都没有生疏的过分亲近。
云念愣了一下，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神色。
当然，只能看到冰冷的玄铁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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