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壶酒先是为百里东君这次的行为以长辈的姿态装模作样地道歉后,又帮着顾家主持公道地解决了剩下的事情。
顾剑门看着这一幕,眼中复杂难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沉沉的疲惫。
顾剑门“那么……这婚礼,也就到此为止了。”
龙套“不。”
晏琉璃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响起,异常清晰。她转过身,目光不再看顾剑门,而是落在那具静静躺在地上的穿着大红喜服的尸体上。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坚定与温柔。她一步一步无比庄重地走到顾洛离身边,缓缓蹲下,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拂去他脸上沾染的一点灰尘。
龙套“婚礼,还是要办的。”
她抬起头,看向顾剑门,眼神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惊涛骇浪般的决绝,
龙套“但是,我不嫁你。”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顾洛离安详却毫无生气的脸上,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其温柔极其虚幻的笑意,仿佛在凝视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龙套“我要嫁他。”
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凄美与疯狂,砸得整个庭院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连风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李长念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晏琉璃。看着她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绝,看着她指尖拂过冰冷面容时那近乎虔诚的温柔。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冲击着她的心扉。这算什么?生同衾,死同穴?还是……明知是绝路,也要一头撞上去的痴傻?她见过无数痴男怨女,也听过许多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但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这般惨烈又纯粹的情感。
情之一字,竟能如此……不讲道理吗?李长念心底泛起一丝茫然。晏琉璃与顾洛离,那是多少年的情深义重?而她与百里东君……相识不过半年,酒肆里吵吵闹闹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可此刻,她耳根残留的烫意,胸腔里那不合时宜的擂鼓心跳,还有方才少年那双亮得灼人的眼睛……都清晰得不容忽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像春天的雨落进池塘,像夏天的风拂过麦浪,哪有什么道理可讲?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少年人的心动,莽撞又赤诚,不讲道理,只凭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