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世子大婚,十里红妆惊动锦州。
长街两侧人山人海,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暮春温软的夜空。
从京城跋涉而来的送嫁队伍,绵延如一条缀满红绸金饰的巨龙,在无数惊叹与艳羡的目光中,缓缓游向安阳侯府那两扇洞开的、朱漆耀眼的兽头大门。
府门内外,红毡铺地,喜灯如昼,衣香鬓影的宾客们笑语喧阗,将暮春的微寒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今日的侯府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从门楣垂落,映得满院的晚玉兰都染上了几分喜气,她这样病弱的娇弱姑娘,也是难得有一次机会出现在大众面前。
她被燕迟牢牢护在身侧,裹在一件厚实得有些过分的锦缎镶毛披风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披风领口的细软绒毛蹭着她的下巴,暖融融的,隔绝了人潮带来的微凉夜风。
她被燕迟半圈着,站在礼堂侧门廊柱下的阴影里,这位置既能避开拥挤的人潮,又能将府门前的景象尽收眼底。
岳念“……七哥,我真的不冷。”
岂止不冷,反而很热!
果然这家伙一来就没她什么好了,吃穿住行都被这人管得死死的!
暮春的夜风带着玉兰的甜腻和人群的暖意,岳念被裹在厚实的锦缎镶毛披风里,感觉自己像一颗即将被闷熟的汤圆。
她微微挣了挣,试图从燕迟那几乎将她圈锢在怀里的臂弯中透口气。
燕迟垂眸,视线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暖融融的喜灯下,那抹红晕如同上好的胭脂晕染开,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娇艳可爱。
她正抬眸望着他,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黑曜石般的瞳仁清澈见底,清晰地映着他紧绷的面容,里面盛满了小小的抗议和一丝不自知的依赖。
那眼神,像春日初融的雪水,清凌凌地淌进他心底最深处。
燕迟心头那片冰封的角落,瞬间被这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