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府,大长公主所居的松鹤堂内,气氛凝肃如冰。
紫檀木的罗汉床上,大长公主端坐,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唯有一双凤目锐利如刀,落在堂下长身玉立的燕迟身上,以及他身侧略显局促却努力挺直脊背的岳念身上。
大长公主“老七,”
大长公主的声音平稳无波,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仪,却并非质问,更像是一种沉重的叹息,
大长公主“你要带阿念回京?”
她看向燕迟,眼神里是长辈对晚辈的审视,更深的却是那份割舍不下的牵挂,
大长公主“锦州刚经历如此风波,她心神未定,留在老身身边静养,岂非更好?京城……”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岳念,那份忧心瞬间化作了实质性的疼惜,
大长公主“那是龙潭虎穴,是非漩涡的中心。阿念这孩子,这些年……已经够苦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强硬的阻拦,只有浓浓的不舍和发自肺腑的担忧。
松鹤堂内温暖的烛光映着她鬓角的银丝,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位忧心忡忡、只想将失而复得的珍宝护在羽翼下的老祖母。
燕迟深深一揖,姿态恭敬,语气却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燕迟“姑祖母疼爱阿念之心,小七感同身受。姑祖母为阿念所做的一切,小七亦深深感激。”
他直起身,目光坦荡而恳切地迎视着大长公主。
燕迟“但是,姑祖母,”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燕迟“有些事情,不是躲就能躲一辈子的。阿念她……也不愿意。”
燕迟继续道,语气更加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剖析。
燕迟“姑祖母,阿念并非您想象中那般脆弱。秦府风波,她亲身经历,沉着应对,心思之缜密,勇气之坚韧,远超小七预料。她并非需要永远被护在温室的花朵,她有直面风雨、追寻真相的勇气和能力。将她困于一隅,对她而言,或许才是另一种煎熬。”
他抬眼,目光灼灼,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