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其他项目。谢蕙清偏过头去,用手在眼睛上随意擦了擦:“那你不早点告诉我,我就说这灯……这灯太亮了!都是这个灯照着,它太亮了。”
谢若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谢蕙清:“嗯,灯太亮了,这医院里可能还有点沙子吧。没事,擦一擦就行。”
谢蕙清的耳朵有点红,幸好给她做检查的医生护士都在专心看机器,没人往她这边看。
等需要她躺下的项目做完,谢若清扶她起来时,谢蕙清突然小声问她:“二姐姐,你还记得你姨娘么?”
谢若清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蕙清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若清的姨娘是难产,在生下谢若清后没几天就去了,那时她才刚出生不久,怎么可能对姨娘有印象啊,二姐姐是嫡母养大的。
“我记得啊。”谢若清的回答有些出乎谢蕙清的意料,“母亲经常和我提起娘,说她以前的故事。她们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母亲本想放她出府,但她是自愿陪嫁,不愿和母亲分开。”
娘?谢蕙清惊呆了,她怎么能管她叫娘呢?只能叫姨娘啊!
“是母亲让我这样叫的。”谢若清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是她生了我。每年她的忌辰,母亲都会和我一起给她烧点纸钱,让我给娘磕几个头。我娘是李家的家生子,名字是兰汀,姥姥给她取的。”
“金犊近兰汀,铜龙接花坞[1]。兰汀是生有兰草的小洲[2],她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确实好听。
谢蕙清的姨娘就不曾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是蕙清偶然听到别人会叫她春桃。
那是她从前做舞姬时的艺名,没有什么出处和典故,只是在她该有个艺名时,别人随口一说。
姨娘大约是很不喜欢这个名字的,桃花太艳,不比梅兰竹菊淡雅高洁。在世代簪缨的谢家,“春桃”和香草一样美好的姑娘们格格不入。
“真羡慕你。”谢蕙清小声地和她说,“我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娘,她说这样会惹麻烦。”
谢若清没接她这话。她知道蕙清在想什么,兰汀是嫡母的陪嫁,她们本就有姐妹之情,再加上兰汀已经死了,所以她这声娘才能叫得如此顺利。
但不仅仅是这样的,她们的嫡母李静雪温和宽厚,在春桃逝世后想要抱养蕙清也没有旁的心思,只是尽到了当家主母的责任。蕙清自己不愿意,她也没有逼迫,更没有对此事介怀。
嫡母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惜春桃和蕙清从来都不相信她。
谢若清看她这边没什么事,就又转头去谢芷清那处。这次体检的主要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