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头,令她止不住战栗。
她从未在魏璇脸上见过这般神情,透过表层的那份坚韧,其下含着无助与脆弱的感情从他眼眸中缓缓流过,他眉眼间微微颤抖着,几乎将她的心狠狠攥住。
周旖锦心中有愧,缓缓移开了眼神,可那到炽热的目光却仿佛刀刃,一下下切割着她钝痛的神经。
沉默如山,咆哮声被压在喉咙里。
魏景说完这话,理智回笼,也感觉不对劲。
毕竟五皇子被救了上来,张美人又是玥国送来的皇妃,若被问责起来,此举未免有些过于残忍。
他正犹豫着,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张美人,你为何要谋害五皇子?难不成真是希望质子……”
像是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似的,那宫女所说的一切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清晰的闭环。
张美人是异想天开,见荣妃打入冷宫,瑶妃被降位,四五皇子都失了依靠,想让自己的儿子即位?
无知妇人,异想天开!
想到这,魏景看向张美人的眼里不禁充满了厌恶,连带着看向魏璇的神色也充满了警惕。
张美人惊恐地抬起头,浑身颤了颤。
此刻若说出一个原因,便是应下了这罪名,但若是不辩解,恐怕皇上对魏璇疑心深重。
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用,魏璇身为质子,本就在这宫中饱受欺凌,往后若是惹了皇上猜忌,只怕有性命之忧……
孰轻孰重,在她心中早有权衡。
张美人不再犹豫,不过片刻便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道:“嫔妾是因为心中怨恨荣妃,曾经终日欺凌我们母子,因此才趁她失势,报复于五皇子。”
此言一出,顿时周遭声音全消。
荣妃在位时,不仅五皇子对魏璇吆五喝六,荣妃也时常仗势欺人,故意克扣、随意打骂都是常有的事,宫中许多人也知晓。
这真假半的话说出来,到显得分外逼真,打消了魏景的疑虑。
“愚蠢妇人,这等小事也值得你斤斤计较,险些闹出人命来!”魏景怒火中烧,忍不住破口大骂,“皇嗣事关国之命运,岂是容你随意摆弄?”
张美人低着头,许久,唇角渐渐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叩首道:“此事是嫔妾糊涂,求皇上责罚。”
魏璇呆怔在原地,看着母亲自己揽下全部罪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四肢僵硬不能动。
魏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耐烦地挥挥手,下定结论:“此事便这样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