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璇充耳不闻,只是缓缓低下头。他一只手撑在额前,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喷薄欲发的火山。
少顷,李祥听见魏璇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幽的笑声,那笑意像一把带血的刀子,阴恻恻回荡在耳边。
“敢背着朕议亲,她当真是胆大包天!”
魏璇终是忍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广袖一挥,将那画卷重重丢了下去,力气之大,竟裹挟着桌上的砚台一并落下大案,“咚”的一声,砸出惊心动魄的巨响。
自魏璇即位以来,无论面对何种状况、多么下作的对手,他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暴怒。
李祥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吓得牙根儿都直发颤。
然而上座之人,却随着那砚台落地,四分五裂,忽然像是偃旗息鼓,怔目望了一会儿,踉跄地倒退一步,跌坐回去。
“她为何总是骗朕?”
不知过了多久,魏璇的声音带着隐约的颤抖,低哑得像是失了力气,回荡在空旷的养心殿内。
他不忍再看那破碎的墨砚,晦涩的黑眸中忽而浮现出隐约的泪光,似乎极力压抑着,语调哽咽了一下。
“李祥……她是不是不要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