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信。
跟这种人打交道,比起凭良心讲道义,她更相信各取所需。
而且,她哪能不知道崔行晏在想什么。
他跑了,但家里人还在那只老耗子手里……不对,还不确定。
没准儿是老耗子诓他的呢。
崔行晏伏身叩拜,再抬起头,眼眶已然泛红,“求郡主救我双亲和妹妹,崔行晏愿意用这条命,报答郡主大恩。”
他没有回避,没有闪烁其词,而是将最真实的处境和意图,赤裸裸的摊开在她面前。
这个态度,倒是让苏未吟挺意外。
院外传来脚步声,很快,轩辕璟阔步走进来。
淡然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崔行晏,轩辕璟走到主位落座。
闲适恣意的姿态看起来与平时别无二致,唯有略微绷紧的嘴角泄露出心情不佳。
“去晚了?”
轩辕璟歪靠在椅子上,声音沉闷,“在馄饨店擒获的人全部被截杀,镇岳司死伤惨重。”
若非他带人赶到,所有的镇岳司使都将惨死刀下。
尸横各处,血染长街,好生狠辣的做派!
苏未吟缓缓将茶盏放回桌面。
看似平静的黑眸之下,冰封的暗流逐渐变得汹涌。
她看向崔行晏,问:“你可知老豫王为何要挑起皇后和容家的纷争?”
崔行晏回答:“他在我面前提过一句,说豫王府好不容易后继有人,不能只把个空壳承袭下去。”
“所以他是为了从纷乱中趁势揽权?”苏未吟说出之前就想过的猜测。
水浊则鱼惊,世乱则人疑,明者能于纷纭中独见其隙,暗布棋局。
皇后与太子为一党,他们和容家闹得越厉害,就会有更多人牵连其中,甚至被拉下马,而这些旁落的权柄,就是豫王府可以争取的机会。
从这个角度来看,倒是说得通。
崔行晏看了眼轩辕璟,再看向苏未吟,点头,“我觉得是。”
他觉得是,但究竟对不对,那就不知道了。
轩辕璟呷了口热茶,并未发表意见,只吩咐人把崔行晏带下去,好生安置,严加看管。
还有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苏未吟动身回侯府,轩辕璟送她出角门,路上说起一件事。
“新豫王世子轩辕韬现在在礼部任主客司郎中,若无意外,他将会跟随使团前去北境接收献礼。”
一直以来,关注的重点都在老豫王身上,直到雷骁被停职待查,魏平安独领筛查胡人细作之责,他怀疑这两件事有联系,这才想起来让人去打听豫王世子是否在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