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不到三个月的天堂,转瞬化为泡影。
流亡?
像条丧家犬一样被宋和平这种通缉犯“恩赐”一条生路?
他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
狂躁的怒骂声在指挥所里回荡,最终被一声刺耳的断线声掐灭。
卢马尔将卫星电话狠狠掼在桌上,震得桌面嗡嗡作响。
周围的参谋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狂怒的血液才从卢马尔脑中褪去。
他抬起头,环视四周,心猛地一沉——参谋和副官们眼神闪烁,复杂难明,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猜疑和动摇。
宋和平这个电话……
根本不是为了劝降!
这是个陷阱!
是动摇军心的毒计!
还有广播里那个傀儡总统伊西斯的讲话……
什么赦免官兵,不予追究……
狗屁!
这肯定也是宋和平的手笔!
那个华国人……
太狡猾!
太恶毒了!
“都他妈看着我干什么?!”
卢马尔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猛地跳起来,双眼布满血丝,凶狠地扫视着众人。
“回到岗位上去!我们还没输!英国人不会放弃这里!他们的部队很快就会进来!帮我们碾碎那个傀儡政府!都给我打起精神!这是离间!是宋和平的诡计!伊西斯的话?你们真信?那是骗你们放下武器的催命符!投降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
他喘着粗气,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困兽。
参谋们听得脊背发凉,不是因为伊西斯的承诺,而是眼前这位上司眼中赤裸裸的疯狂——此刻谁若敢有半分异议,下一秒恐怕就会被当场“肃清”。
众人如蒙大赦,迅速散去。
指挥所里只剩下卢马尔粗重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
他死死盯着桌上那部卫星电话,眼神变幻不定。几分钟后,他还是抓起了它,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那个前任英国首席顾问,韦伯。
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
几小时后。
泰晤士河在窗外流淌,反射着伦敦特有的、带着水汽的铅灰色天光。
河畔这栋低调的乔治亚风格建筑内部,气氛却与窗外沉静的河水截然相反。
mi6总部内部代号“q”的顶层战略室,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凝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会议桌中央,一张高分辨率卫星照片占据着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