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被头顶刺眼的白光拉得很长,脸上没有任何总统府宴会上那种虚浮的喜色,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被硝烟和鲜血浸透后的平静。
他拿起一瓶开了封的伏特加,高度酒精的浓烈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郑重地将瓶中透明刺鼻的液体,缓缓倾倒在自己面前干燥、布满油污的地上。
晶莹的酒液迅速被贪婪的地面吸吮,留下深色的、不规则的湿痕,像两行无声的泪。
“亚历山大、瓦西里。”
宋和平的声音低沉,穿透机库的寂静,清晰地落在每一个围拢在弹药箱旁的人耳中。
那声音里没有悲伤的渲染,只有一种钢铁般的确定。
“走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机库巨大的空间里,只有伏特加滴落在地面的微弱声响。
“走好!兄弟!”
紧接着,如同被点燃的引信,粗粝的回应声浪轰然炸开。
“走好!”
“干杯,伙计们!下辈子别他娘的当开飞机的!”
“伏特加管够!喝饱了上路!”
声音来自围在弹药箱旁的众人。
所有人眼神里没有一丝宴会厅里的浮华,只有属于丛林和荒漠的野性与疲惫。
他们是“音乐家”防务的核心成员们。
他们的搪瓷缸子重重地碰撞在一起,劣质酒液溅出,混杂着沙土,被他们仰头狠狠灌下。
那液体灼烧着喉咙,也灼烧着心底那份对逝去战友不加修饰的祭奠。
仓库里弥漫开浓烈的酒精、汗水和机油混合的复杂气息,取代了总统府里的奢华味道。
白熊拿起酒瓶,一口闷了半瓶,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他放下缸子,几步走到其中一辆装甲车旁边,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一处深凹下去的弹孔边缘,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仓库的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照亮了他眼中混杂着痛惜和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操他大爷的!看看这坑!”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出来,声音在钢铁穹顶下嗡嗡回响,
“卢马尔那帮杂碎用的可是高射机枪!要是换了北约那些娇贵小姐挨这么一下,里面的人早他娘的死透透了!可这我们祖国生产的这些老姑娘呢?硬是扛着开了回来了”
他又用力拍了一下车头,仿佛在拍打一匹忠诚老马的脖颈。
“耐操!真他妈的耐操!比伦敦那些涂脂抹粉的英国娘们儿耐操一万倍!”
一阵粗野的哄笑在机库里爆发开来,冲淡了些许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