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吃不来细糠,头一回住这么好的地儿,激动得没能睡着。”
那妇人莞尔一笑,挽住了男人手臂,“我家这个就是傻木匠,只会干活不会说话,您别跟他见怪。多谢您家的招待,早上还送了那么丰盛饭食,我们还怪不好意思的。”
冯氏佯装不悦,“你俩瞎客气啥!你们可是救了萧公子的,我们怎么感激都不为过,只管踏实在这住着,日后若是有别的打算,我家都能搭把手!”
“那敢情好啊,好啊。”夫妇俩点头应着。
三人嘴上虽是客气,但暗地里,却是都悄悄打量。
冯氏目光上下掠了遍,瞧见这两口子虽衣着粗麻,脚穿烂鞋。
但手背却是光滑细腻,不像干活粗人。
反倒是虎口和四指指肚,有层干净的薄茧,倒更像是练过刀剑的。
那夫妻扫了冯氏一遍,瞧得出她不过是个农妇,心里也算放下戒备,又想问问萧兰衣的情况。
“对了,这位夫人。”妇人试探开口,“昨个儿那个萧公子,就当真一直就没醒过吗?”
冯氏啧啧一声,指了指院里的丰泽,“方才不都说了吗,要他真能醒了,我家还不得敲锣打鼓告诉全村啊。”
“你再看看我这儿子,那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颏上了,一宿没合眼呢,萧公子是好是坏,不都写在他脸上了吗。”冯氏长叹口气。
那夫妻顺着院中看去,就见丰泽神貌憔悴,像极了新丧的小寡妇。
他俩不再疑心,对视一眼,这就点点头回去商量了。
这一上午,姜家人进进出出,隔一小会儿,就要有人进去看看萧兰衣。
李七巧煮好了参汤,端进来,掰着他嘴巴喂了两回。
姜丰苗放课回来了,只要冯氏不看着,也非要来戳戳碰碰他。
更不用说姜丰泽了,动不动就跟看着眼珠子似的,过来守他一会儿,再坐在炕沿叹口气。
萧兰衣实在是受不住,几次险些破功,就差掀开被子,大喊一声“他不装了”。
好在有小糯宝这个好宝儿,睡醒了就去西屋看着。
像个守护仙子似的,不管谁再进来,都伸着小指头,找个活计给支使出去,可算给萧兰衣解了困。
到了晌午前后,因这伤口太深,虽是缝合得当,但萧兰衣多少还是有点扛不住,微微发了点热。
小糯宝忙前忙后,端着小半盆水,费劲吧啦爬上炕,就拿着布巾蘸蘸,一遍遍往他脸上擦。
午前不是太冷,外屋又烧着灶火,冯氏脱下袄子,只穿了件提绸短衫,在锅台抻着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