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似一日地窜个子。
李文才却是言行、神态上,有了大人模样。
过往的经历,让他像是被打断了筋、敲烂了骨,又重新在伤口处,长出新的血肉。
原本,丰景怕他介怀残疾,所以同他说话时,语气还颇为小心。
可不想,李文才却早就释怀了,甚至还能拿残臂开起玩笑。
“我这种半残,给人正骨像在上刑,经过我手的没一个不嗷嗷叫的。好在,表舅还教了我按摩,拿来糊口不成问题。”
文才扬起瘦削的小脸,浅笑道,“丰景,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将来长大了,凭我自己的本事,也能挣钱娶妻。”
“若是有了孩子,我就让他去读书,去科考,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和风光!”
说到读书时,他眸底闪烁一下,露出炯炯光芒。
对读书的渴望,他始终没有放下。
只是把这份渴望埋进了心底,当成一颗种子,默默给予养料,留给下一代去发芽,去开花结果。
姜丰景听得眼含热泪,像是受了激励般,发誓自己更要好生用功,不能辜负在别人眼里,这多么来之不易的机会。
孩子们这两桌,都在受着文才感动。
而大人们那边,倒是说起了“见血”的事儿。
韦院长压着声音,不想惊了孩子们,“昨个儿,许知府已被拉去菜市口,砍掉脑袋了。”
“他行刑前,还被百姓们扔了二三十个臭鸡蛋,眼睛差点打瞎了,愣一声也没吭。”
“他女儿许姑娘,当时就哭晕在刑场。”韦院长说着,有些于心不忍,“她那叔父许兴来真是个狠的,当天就搬空了许知府家不说,还要做主把她,配给许知府的同僚做小妾,换了两个庄子到手。”
这话一出,姜家人都愤愤捏筷。
“许知府的同僚?那得多大岁数,岂不是都能给轻颜当爹了?”冯氏皱眉道。
韦院长摇头,“何止,听说已经过了知命之年,五十大寿都办过了,要是再长几岁,给许姑娘当爷爷,怕是都够了。”
“而且,那人府上已有五房妾室了,许姑娘进府后,就等着和姨娘们打擂台吧。”韦院长又叹了口气。
冯氏他们听得揪心。
许轻颜多好一姑娘,竟是落得这般下场,还真是造化弄人,轻薄了容颜啊。
小糯宝抱着小碗,下巴耷拉在膝盖上,也是一脸难过。
那可是轻颜姐姐啊。
是以前常来给她送点心,为她梳小辫儿的轻颜姐姐。
怎就能此误了一生。
只是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