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让偌大的军帐温度骤降,连跳跃的烛火都仿佛凝滞了。
沈桃桃就站在他身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轻声唤道:“云景?到底……怎么了?”
谢云景没有回答,他甚至无法立刻开口。
他只是缓缓地将那张轻飘飘的信纸递向她,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下颌骨绷紧,仿佛在承受着千钧重压。
沈桃桃接过信纸,徐相也急忙凑近。当
那些字句映入眼帘时,沈桃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确认:云贵妃因幼子惨死,悲愤成狂,屡次于宫宴朝堂之上,当面斥骂三皇子弑亲暴虐,禽兽不如,触其逆鳞。三皇子震怒,已将其与仅存一息之老皇帝一同囚禁于冷宫,断其对外联络,对外宣称静养。然,贵妃受刺激过度,神智已彻底失常,状若疯癫,将丧子之痛尽数发泄于无力反抗之老皇帝身上,日夜咒骂捶打……陛下本就油尽灯枯,经此非人折磨,情况急剧恶化,呕血不止,恐……就在旦夕之间。’
‘另,三皇子得知将军攻破潼关,雷霆震怒,于朝堂之上摔碎玉玺一角。为泄愤兼震慑朝野,已……已派其心腹缇骑,持密令,毁坏先皇后陵寝,撬棺……曝尸于荒野乱葬岗,言称……言称“逆臣贼子之母,秽乱宫闱,不配享皇家香火,当弃于野,与豺狼为伍”……’
“畜生!”
沈桃桃尚未完全消化这字字诛心的消息,身旁的徐相已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这位历经三朝,见惯风浪的老臣,此刻浑身剧烈颤抖,老泪纵横,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沙盘边缘,手背瞬间皮开肉绽。
他仰天嘶吼,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弑君杀弟,囚母虐父,毁陵曝尸。此等行径,旷古未闻,人神共弃,天地不容,三皇子……他已非人,是厉鬼啊!”
沈桃桃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沙盘边缘,指尖冰凉。
她猛地转头看向谢云景。
只见谢云景缓缓抬起头。那一刻,沈桃桃的心狠狠一痛。他平日里那双冷静睿智的眸子,此刻已是一片骇人的赤红,里面翻涌的不再是运筹帷幄的沉稳,而是刻骨的悲痛。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轻响,仿佛正承受着世间最极致的屈辱。
那个在他模糊却温暖的童年记忆里,总是带着温柔浅笑,会轻轻哼着歌谣哄他入睡的母亲……她已长眠地下,安息多年,为何还要遭受如此羞辱!被掘坟开棺,曝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