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正清一口气堵在胸口,眼前阵阵发黑,他指着老大夫,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毒?
数年之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有儿子了!他亲耳听他娘说的,是公主府打探来的,王氏给他生了个儿子!
一股寒气从温老夫人的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让她浑身都发起抖来。
如果儿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能生育......
那。
那王氏肚子里的孩子......
“啊——!”
温老夫人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那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倒像是濒死的野兽在做最后的哀嚎。
温正清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
“娘!你鬼叫什么!”
他现在心烦意乱,只想把那个胡说八道的老东西抓回来撕碎。
“去,再另找一个大夫。”
“去啊!”
温老夫人陡然拔高了语调。
温正清踉踉跄跄出了院门,甚至不敢回头看自己亲生的母亲一眼。
一个刚刚虚弱到都坐不起来的人,会在什么时候,才忽然精神抖擞起来呢?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此刻只想逃避。
迟来的羞愧冲击着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却只能留下浅显的痕迹,就在下一瞬被更加激烈的情绪覆盖。
于是旧时的情分与回忆都随着一起湮灭。
他仓皇地逃窜走,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回来,光是看见了他灰败的脸色,温老夫人就明白了一切。
干涩的嘴唇翕动着想说点什么,但胸口压着的最后一口气出了,就再也没有续上。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她究竟想起了什么,眼角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眼尾的皱纹停滞在了苍老的面颊上。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温正清踉跄着退后两步,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死了。
就这么死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发麻,过了许久,才迟钝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扶着门框,慢慢滑坐到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偌大一个侯府,到如今,竟只剩下了他一人。
凭什么。
凭什么!
恨意让他甚至都顾不得为生母敛尸,转身就冲出了院子。
他跌跌撞撞地跑在街上,引来路人纷纷侧目。身上的衣袍满是褶皱,散发着难闻气味,眼睛猩红一片,整个人形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