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忽然从漆黑的玻璃中隐约看到女人正看他,心又怦怦跳,感觉不自在了。
好在对面的女人看了一会儿就转回了头。王良才觉得自在了一些。但是胆怯的心又让他对未来充满恐惧。
当一个人恐惧的时候,就会全身紧张。
此时王良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起来,像一块收缩的萝卜干。
对面的女人皱了皱眉,觉得王良异样,两片红唇微微的张开,似乎想要对王良说点什么。却没说出来。两片红唇又闭上了。但眼睛却不离开王良了。可她只能看到王良的半张脸。通过半张脸并不能完全看出王良的神情。
王良却又通过车窗的反照发现对面的女人看她,又觉得不自在,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不一会儿,女人不再看他,才松口气,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陈艳红。一会儿觉得陈艳红香喷喷,一会儿又觉得陈艳红坏透顶。一会儿爱陈艳红,一会儿又恨陈艳红。
当爱和恨这两种极端的东西在一个人心里同时存在的时候,那么它们不是相互抵触的,而是相互促进的。爱之切,恨之浓。恨之切,爱更浓。
但无论是爱还是恨,王良现在都想见到陈艳红。
于是心里有了那么一丝清晰的目标。他决定就去深圳,到了深圳或许能遇到陈艳红。然后问问陈艳红为什么不告而别。同时,也想再看看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一个给了他欢乐,又给了他痛苦的女人。
当他再想被陈艳红像甩大鼻涕甩了的时候,心又开始刺痛,感觉就像失去了一块心爱的宝贝。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车厢里飞满了瞌睡虫,嗡嗡叫唤着,伴随着火车奔跑发出的哭哭的声音,合奏起了催眠曲。
不知什么时候,王良也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光明。车窗外迅速后移的景色模糊成一片,像小孩子随意涂抹的画。
远处的山峦倒是清晰,托着片片白云。放眼一望,辽阔浩远,王良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再看对面的女人不在了。王良有那么一点吃惊,赶紧再看一看女人挂包的地方,包也不在了。心想,难道她下车了?
刚想到这一点女人就回来了,端着一张又白又可亲的笑脸,坐在王良的对面。
“你醒了?”女人笑着打招呼。
王良忽然发现,女人的笑很温柔。刹那间想起了妈妈的笑。他赶紧回个笑,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
此时女人的脸比昨天晚更为清晰。这张脸虽不及陈艳红的好看,但也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红唇薄厚适中,只是嘴有点凹,下巴显得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