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跟全歙州的百姓作对!”
刘靖的手指重重在桌案上一点,发出“笃”的一声脆响。
“这,叫‘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本官不是在花钱,我是在买刀!买一把以全城百姓为刃,本官为刀柄的刀!到时候,本官拿着这把刀去割那些豪绅的肥肉,你看他们喊不喊疼!”
胡三公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刺史,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所以。”
刘靖的语气缓和下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盯着空箱子发愁。而是立刻去做另一件事。”
他从案上拿起一份早已写好的文书,递了过去。
“这是我拟的吏治策划书,你看一下。”
徐二两颤抖着手接过,只看了几行,瞳孔便骤然收缩。
“清查田亩、核验商铺、重定税基……明范各部职能,互不干涉,裁剪冗官……”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要将歙州盘根错节的旧势力连根拔起!
徐二两茅塞顿开,之前的忧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他站起身,对着刘靖,深深地、郑重地作了一揖。
“刺史深谋远虑,下官……心服口服!这就去办!”
看着徐二两带着十足的干劲离去,刘靖这才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当天,数十张盖着刺史大印的告示,被差役们敲锣打鼓地贴满了歙州六县的大街小巷。
城南的茶馆外,布告栏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兹布告全州百姓,为体恤民生,刺史刘公有令:即日起,废除人头税、户税、盐铁附加等一切苛捐杂税!今后,我歙州之民,只需缴纳夏秋两税,再无他扰!”
一个穷秀才扯着嗓子念完,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狂喜炸开了!
“娘嘞!这是真的吗?俺不是在做梦吧!”
“不用交人头税了?俺家刚出生的娃儿有救了!”
“刘青天!是刘青天啊!”
一个黑瘦的老农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脸埋在粗糙的手掌里,嚎啕大哭,那哭声里,是积攒了十几年的绝望和一朝得见天日的狂喜。
街角,方蒂的父亲正守着他的汤饼摊子。
那一声声的欢呼传进耳朵里,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汤勺“哐当”一声掉进了滚烫的锅里,溅起几滴汤水,他却浑然不觉。
他愣愣地望着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