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口粮,将村中仅有的几个稍有姿色的妇人,当着她们丈夫和孩子的面,拖入旁边的草垛肆意凌辱。
妇人凄厉的哭喊、男人绝望的怒吼、孩子惊恐的啼哭,与那些溃兵猖狂的淫笑声交织在一起。
最终,随着几声刀刃入肉的闷响,一切都归于死寂。
道士就躲在不远处的山林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而这,还是号称安定繁荣的江南之地。
可想而知,其他地方该是何等惨况。
他曾以为,这天下,早已沉沦,再无一方净土,再无一丝希望。
然而,当他沿着古道,一步步踏入歙州地界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却让他那颗早已沉寂如死水的心,泛起了一丝微澜。
脚下的官道,不再是之前那般坑坑洼洼、泥泞难行。
而是被新土和碎石夯实得异常平整坚固,即便承载重物的牛车驶过,也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辙印。
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道旁竟有十几个穿着统一灰色号服的民夫,正在热火朝天地维护路面。
他们有的在用铁锹清理边沟的淤泥,有的在用石锤砸实新铺的土层。他们并非道士想象中那种被强征而来、面黄肌瘦、神情麻木的徭役,反而个个精神饱满,一边干活,一边还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临近中午,远处传来“当!当!当!”的锣声,一个同样穿着号服的汉子推着一辆独轮车过来,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
民夫们立刻欢呼一声,放下手中的工具,自觉地排好队,每人从推车的汉子手里领过一个粗陶大碗。
道士的目光落在木桶上,一股混合着麦饭的香气,顺着山风飘了过来。
他清楚地看到,那盛在碗里的,并非清汤寡水的稀粥,而是实打实的干饭,外加一小碗豆腐汤,汤面飘荡着几点油花儿。
民夫们或蹲或站,端着大碗,用筷子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脸上洋溢着一种道士许久未曾见过的神情。
道士在路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静静地看着这番景象,蒙在黑麻布下的嘴角,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微微上扬了一下。
“笃笃……吱呀……”
不多时,一辆载满了山货的牛车从后方缓缓驶来,两个巨大的木轮碾过石板,发出沉重而规律的声响。
赶车的车夫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敦厚汉子,皮肤黝黑,手上布满了老茧。
他看到道士孤身一人坐在路边,又见他一身出家人的打扮,便热情地“吁”的一声勒停了拉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