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巍峨而死寂的皇宫赶去。
车厢内,蒋玄晖整理着自己的官袍,心中暗自盘算。
大王性急,等不及那套繁文缛节,自己此去,必须雷厉风行,将禅位之事敲定,方能让大王满意。
只要办成了这件从龙之功,自己便是新朝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
到那时,什么宰相柳璨,什么谋主敬翔,都得排在自己后面。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着崭新的朝服,位列百官之首,接受新皇的嘉奖与倚重!
……
皇宫,积善殿。
殿内燃着数根手臂粗的牛油巨烛,跳动的火焰却驱不散空气中那深入骨髓的阴冷。
殿宇宏伟,梁柱上的雕龙画凤依旧精美,却蒙上了一层肉眼难见的灰败,如同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被抽干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具空洞而华丽的躯壳。
何太后坐在锦榻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一方丝帕,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的目光空洞地落在殿中一尊麒麟香炉上,那里面本该燃着顶级的龙涎香,此刻却空空如也,只有冷硬的铜铁之气。
白日里在朱温身下承欢的屈辱,如同跗骨之蛆,至今仍灼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擦了擦自己的手臂,仿佛那里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粗暴的触感和汗味。
她不是太后,不是国母,只是一个任人予取予求的玩物。
她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儿子,当今天子李柷。
“祚儿。”
何太后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一根绷紧到极限的蛛丝,随时都会断裂。
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那只手冰凉无比。
殿外传来一声轻微的瓦片滑落声,李柷的身体猛地一颤,像只受惊的兔子,脸色瞬间煞白。
他惊恐地望向殿门,直到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身体的颤抖却无法停止。
他这个皇帝,不过是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身边伺候的宫人、内侍,每一个都是朱温的眼线。
他们看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甚至于他夜里连翻身都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了门外的“鬼魅”!
皇位对他而言,不是荣耀,而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随时可能落下。
“母后……”
李柷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反手握住母亲的手,仿佛那是他在这个冰冷宫殿里唯一的依靠。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何太后心中一痛,强行压下自己的恐惧,柔声道:“祚儿别怕。朱……魏王他想要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