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独有的幽思。
他……刘靖……真的只是看重自己的才能吗?
还是说……
真如二哥所言,这份惊世骇俗的任命背后,也藏着一份……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
林婉的心,毫无征兆地,重重乱跳了一拍。
那感觉,比刚才兄长直白的话语,来得更加猛烈,也更加甜蜜。
……
淮南,广陵。
节度使府的签押房内,烛火摇曳,将墙壁上的人影拉得细长。
已然执掌淮南大权的徐温,正就着烛火,审阅着一份从饶州加急传回的密报。
与那些被他清除的旧势力不同,徐温的情报来源更为隐秘,也更为详尽,乃是他耗费重金,精心培养的探子网络。
“开荒减税,兴修水利,招募流民……还任命了一个女人做官?”
他放下密报,粗壮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此人,不简单啊。”
徐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个叫刘靖的年轻人,比他预想中要棘手得多。
一旁的养子徐知诰身着便服,垂手侍立,低声道:“义父,孩儿也觉得此人非同寻常。他并未因攻取饶州之一时之胜而骄狂冒进,反而立刻回师歙州,深耕内政,广积粮草,颇有明主之气象。”
徐温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明主气象?或许吧。”
“不过,他那个‘进奏院’,倒是有趣得很。”
他拿起那份关于“进奏院”的简报,再次看了一遍,脸上的凝重之色反而淡去,多了一丝了然于胸的轻蔑。
“一个女人,一座新衙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刘靖耽于美色、不务正业的荒唐之举,哼,他们都小瞧了这个少年刺史。”
“他这步棋,看似闲笔,实则另有深意。”
徐知诰心中一凛,恭敬地问道:“还请义父指点,孩儿愚钝,未能看透其中关窍。”
“此举,是做给丹阳崔氏看的。”
徐温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目光中透着看穿一切的自负与老辣。
“他刘靖虽勇武,但终究出身草莽,根基浅薄。想要在江南立足,单靠武力是不够的,急需江南世家的支持。”
“那庐州林家不过是地方小族,分量还不够。他真正的目标,是五姓七望之一的崔氏!”
“我听说,他已与丹阳崔家的女儿有了婚约。”
“这‘进奏院’,名为衙门,实则不过是他为那林家女专门搭建的一个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