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吴鹤年瞬间懵了,脑中一片空白。
他预想中的“象征性”敲打完全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雨点般密集而又实在的棍棒。
他只觉得肩膀、后背、手臂、大腿,无处不痛。
“啊!”
“哎哟!别打脸!疼疼疼!”
“各位仙子,手下留情!”
什么文人风骨,什么使君脸面,在这一刻全都荡然无存。
吴鹤年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他那身崭新的儒衫很快就变得皱皱巴巴,鬓角的牡丹花也不知被打飞到了哪里。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狗子。
在“打”字出口的瞬间,他低吼一声,第一时间双手抱头,猛地弯下腰,用他那坚实的后背硬扛所有攻击,不管不顾地朝着房间最深处的梳妆台猛冲。
棍棒砸在他背上发出“砰砰”的闷响,他却哼都不哼一声,硬是凭借着一身蛮力,在娇叱与棍棒的海洋中,杀出一条“血路”。
吴鹤年就惨了,他左躲右闪,反而处处挨打,被打得鼻青脸肿,衣衫不整,最终还是连滚带爬地冲过了重围,扑倒在梳妆台前,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
他狼狈地抬起头,这才看清了端坐于镜前的新妇。
崔莺莺身着一袭天青色的嫁衣,鲜活而华贵,在烛光与日光交织的闺房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繁复的云纹刺绣上,金丝银线交织流转,尽显奢华而不失雅致。
她手中一柄精致的合欢扇,遮住了大半娇颜,只露出一双宛如秋水般的明眸。
此刻,那双明眸正微微弯起,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吴鹤年。
吴鹤年强忍着浑身剧痛,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崔莺莺拱了拱手,说话都有些漏风:“小……小姐,刺史……刺史命在下前来迎娶,还请……还请小姐移步。”
崔莺莺轻轻颔首,并未说话,由贴身侍女小铃铛搀扶着起身。
在闺阁之外,崔瞿与崔莺莺的父母崔云夫妇早已泪光闪烁。
崔莺莺对着祖父与父母,郑重地行三叩首大礼。
女儿即将远嫁,此去山高水远,再见不知何年,离别的伤感瞬间弥漫开来。
泪水,终是忍不住从崔莺莺的眼角滑落。
崔瞿上前,亲手扶起自己的孙女。
他没有说那些“为家族争光”、“辅佐夫君”的场面话,而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沙哑地说道:“莺莺,此去,不是为崔家,是为你自己。去寻你自己的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