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还大的陶碗,眼珠子都泛着红光,死死盯着刘靖。
平日里,谁敢灌主公的酒?
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但今天不一样!
主公大婚,天大的喜事!
这是唯一一个能放肆一回,能和主公用最直接的方式“交流感情”的机会!
李松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蒲扇般的大手高高举起陶碗,碗沿几乎与眉毛齐平,粗犷的嗓门吼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刺史,弟兄们嘴笨,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贺词!”
“俺们只知道,没有刺史,弟兄们早就成了路边的饿殍!没有刺史,就没有咱们今天这碗安稳酒!”
“今日刺史大喜,俺代表所有玄山都的弟兄,敬刺史一碗!祝刺史与主母,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干!!”
他话音一落,身后数百名玄山都的将士“轰”地一声齐齐起立,举起酒碗,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一支即将发起冲锋的军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靖身上,看他如何应对这第一波最凶猛的“攻势”。
刘靖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平静如深潭。
他没有丝毫退缩,甚至没有让吴鹤年或狗子代劳。
他亲手端起一只同样大小的陶碗,满满一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荡漾着诱人的光泽。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从施怀德那张涨红的脸,扫过每一位将士那充满期待与狂热的眼神。
他没有立刻喝,而是将酒碗举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喧闹。
“弟兄们的心意,我收到了。”
“但这第一碗酒,不该只敬我。”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而深沉。
“这第一碗,当敬那些长眠于战场上,再也无法与我等一同举碗的弟兄!”
“敬他们的在天之灵,看我们,为他们打下一个何等璀璨的天下!”
话音落,他手腕一翻,将满满一碗酒,倾洒于地。
酒液入土,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整个大堂,瞬间死寂。
所有将士,包括李松在内,脸上的狂热与嬉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感动。
他们没想到,在如此大喜的日子,主公第一个想到的,竟是那些死去的弟兄!
“敬阵亡的弟兄!!”
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所有将士自发地将碗中酒液洒在地上,眼中已是泪光闪烁。
人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凝聚。
刘靖再次满上一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