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持家务留下的薄茧的手,与对方那柔荑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她抬起头,仔细端详着近在咫尺的柳文娟。
柳文娟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发自内心的笑容,眼角的细纹被精致的妆容柔化,皮肤紧致饱满,透着健康的光泽。
吴丽华心里猛地一算:柳文娟比她小两岁!可如今看上去……自己常年经受风吹日晒、为生活奔波操劳的脸庞,与对方这仿佛被时光格外优待的模样一比,自己倒像是比她年长了十岁还不止。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过柳文娟身上那件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旗袍,那莹润的翡翠胸针,再低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为了出门才换上的、最好的却依然难掩陈旧感的的衣服和肥大的蓝布裤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自惭形秽悄然涌上心头,让她喉咙有些发紧。
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带着北方人特有的直爽,同时也是她此刻能想到的最真诚的赞美,说道:
“文娟,你是一点没变啊!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不像我,都成老太婆了。”
这话里,七分是真感慨,三分是难掩的失落。
说完,她像是要转移注意力,连忙拉过自己身边的几个孩子,略带催促地说道:“快,快叫柳姨,娄姨!叫人啊!”
孩子们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两位漂亮得不像真人、穿着也像画报里走出来的阿姨,小声地、参差不齐地喊了声:“阿姨好……”
傻柱这时才像是从巨大的震惊和信息的狂轰滥炸中猛地回过神来。
他用力眨了眨眼,仿佛要确认眼前这一幕不是幻觉——曾经的邻居、许大茂的媳妇娄晓娥,如今竟也成了光天的太太,还如此自然地站在这里。
他黝黑的脸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混合着窘迫和努力想表现得熟络的笑容,嗓门因为紧张而比平时更洪亮了几分,甚至有点破音,突兀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诶!诶!文娟!娥子!你们好,你们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想抬手挠头,这是他一贯紧张时的动作,但手抬到一半,似乎觉得在这场合不太合适,又硬生生放了下来,显得更加手足无措。
“瞧我这……光顾着看新鲜了,都没反应过来……好,真好,看到你们都挺好的!”
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那份朴实的惊讶和试图拉近关系的努力却是真实的。
只是,眼前这两位珠光宝气、气质高华的“太太”,与他记忆中四合院里的模样早已判若两人,那声熟悉的“文娟”叫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恍惚和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