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只剩下煤炉子上水壶轻微的嗡嗡声。
棒梗望着母亲斑白的鬓角和那双写满不容置疑的眼睛,鼻子一酸,明白这是母亲能想到的、最快也是最实在的为他们铺路的方法。
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将满心的感激与愧疚硬生生咽回肚里,只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哎,妈,我听您的。那您就在家多歇着,让晓燕和槐花多干点。”
秦淮茹听了,轻轻摇头,脸上的神色慈爱却依旧坚持:
“傻孩子,妈忙活惯了,真让我整天闲着,反倒浑身不自在。”
“糊火柴盒、缝缝补补这些活儿,累不着人,还能边干活边跟晓燕、槐花说说话,挺好。”
她看向林晓燕,目光里满是包容与安抚:
“晓燕刚来,对京城还不熟,正好在家先适应适应,妈也能多教教她咱们这儿的规矩和过日子的门道。这事儿啊,就这么定了。”
棒梗看着母亲那熟悉而坚韧的神情,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
他太了解母亲了,她一旦决定了为这个家、为子女付出,就绝不会后退半步。
他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最终只化作沉甸甸的一个字:“……哎。”
他低下头,大口扒拉着碗里已经微凉的饭菜,借以掩饰发红的眼眶。
那饭菜混合着母亲的付出与自己的无奈,滋味复杂难言。
林晓燕看着婆婆,又看看丈夫,心里既为婆婆毫无保留的接纳与呵护而感动,又因自己的到来给这个家增添的负担而感到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凝重,
易中海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秦淮茹!棒梗!王主任来了,开全院大会,各家都得到场!”
夜色下的四合院中院难得地聚满了人。
院里几盏电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柔和地照亮着每一张熟悉的面孔。
院子中央摆着八仙桌,街道王主任、一大爷易中海和三大爷闫富贵坐在桌后,面前的搪瓷缸子里飘出袅袅热气。
不少人家都自带了板凳马扎,在院子里寻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许大茂拎着个小马扎,嘴里嘟囔着:
“这大冷天的,开哪门子会啊……”媳妇陈秀英跟在后头,也拿着个折叠凳。
他们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许卫东则站在了边上。
那边闫解成和于莉夫妇也搬来了两个小板凳,挨着许大茂一家坐下。
于莉的围巾松松地搭在颈间,正轻声和旁边的李家媳妇说着什么,眼角眉梢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