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
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穿透力:
“当年你决定南下,家……是不是也就不打算再回头看了?”
这话音不高,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却像一把精准而冰冷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刘光奇那句“挺顺心”的薄壳,直抵那被小心翼翼掩埋了十几年的旧创。
那平静的语调之下,积压着的是漫长光阴都未能完全化解的隔阂与难以言说的心结。
刘光奇如同被这句话蛰了一下,浑身骤然一僵。
脸上那强撑出来的、表示“顺心”的勉强神情瞬间崩解,消失殆尽。
他狼狈地移开视线,不敢迎接弟弟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手指下意识地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剧烈发白。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令人窒息。
过了仿佛无比漫长的时间,刘光奇才像是被彻底抽空了所有支撑,肩膀颓然塌陷下去。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无处藏匿的羞愧与痛楚,声音干涩得如同粗粝的沙石:
“光福……我……是大哥对不住……对不住家里。”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机器轰鸣,提醒着时间仍在流动。
刘光福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执拗,目光紧紧锁住刘光奇躲闪的眼睛:
“去年二哥回国,闹得那么大,全国上下无人不知。你……难道就没想过回来看看?……”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份未尽之意如同实质般压在刘光奇的心头——家里那时候是何等光景?
刘光奇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旧木桌的边缘,指节泛出青白色。
过了许久,他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嘶哑破碎的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地自容的羞愧:
“光福……我……我没脸啊……我没脸回去见你们……”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不再试图辩解,也不再维持任何体面,只是将那份沉积了十几年、如今被彻底掀开的狼狈与悔恨,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弟弟面前。
刘光福望着大哥那副颓唐狼狈、羞愧得几乎无地自容的模样,到了嘴边的所有埋怨与诘问,忽然间就哽在了喉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岁月早已无声地改变了一切。
眼前这个人,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代表着家里“出息”和希望的大哥,而是一个被生活磨